“云生……”齐宁君忽然唤了一声冉云生的名讳,飞快地垂眼不敢看他的反应,声音轻且认真地道:“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秋风瑟瑟,冉云生皱眉静静地站着,半晌没有任何动作。
“行不行?”齐宁君抬起头来,面上并未多少羞涩,而是期盼和固执。
冉云生迟疑了片刻,向前走了几步,张开手臂将她揽入怀中,须臾,声音有些紧绷地道:“可以了吗。”
没有得到齐宁君的回话,冉云生便当她是默认,刚刚松开手,齐宁君忽然伸手搂住他颀长的脖颈。
冉云生还未反应过来,唇便被另外两瓣柔软温暖的唇覆上。
结结实实的一吻,各自的初吻。在冉云生还未有什么嫌恶的动作之前,齐宁君飞快地抽身离开。
冉云生僵立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眼中却看见她如月华清耀的笑容,齐宁君不知道,这是她平生最美的时刻。
等到冉云生反应过来,齐宁君早已经离开。他愣愣地抚上自己还残留余香的唇,情绪复杂,然最明显的一种便是愤怒。但转而想想,这也不算什么不可原谅的恶行,总不能为此去寻她兴师问罪,因此便刻意地忽略过去。
用完午膳之后,冉颜准备出去走走,冉云生因着今日的两桩事有些心绪不宁,并不想出去,便派了六个最出色的护卫随行保护。
刚刚坐上马车,晚绿便一脸八卦地道:“娘,刚刚你午休的那会儿,奴婢看见十郎抱了齐六娘,齐六娘又亲了十郎。”
冉颜、邢娘和歌蓝都是满脸不信的样,晚绿着急地捅了捅幻空道:“你也看见了,你说说。”
“抱了,也亲了。”幻空言简意赅,说完疑惑道:“有什么不妥吗?”
晚绿看怪物一样地看了幻空一眼,“没人告诉你男女授受不亲?”
幻空点点脑袋道:“有,庵主说出家人男女授受不亲,可是冉十郎又不是出家人。”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齐六娘也不是。”
晚绿扶额,也不再跟她争论这件事情,重新恢复八卦的热情,“你们看,我没说假话吧。”
几人都有些错愕,毕竟早上还避而不见的两个人,居然中午就又抱又亲?
“娘,你说齐六娘会成十郎的夫人吗?”晚绿问道。近距离接触齐宁君,晚绿觉得她好像也没传说中那么讨厌,虽然有时候冷冷的,但待人十分有礼。
只是作为冉云生夫人的话,晚绿总觉得替冉云生有些亏得慌。
齐六娘生得美貌、也知书达理、在江南一代颇有才名,可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感觉呢?晚绿也不大能想得通。
“不知道。”冉颜如实回答。
邢娘皱眉道:“听说齐六娘是逃婚过来的,十郎是个通透的人,这会应该不糊里糊涂地跟她好,做出打了几家脸面的事情。”
这不仅仅是两个人有无情分的问题。不用想也知道,齐家肯定是攀上了门阀大户,才肯把齐六娘嫁出去,让若冉云生真的接受齐六娘,便伤了家的体面。惹了齐家尚且不足为惧,但齐六娘未来的夫家是哪个门户还不知道,万一捋到了老虎须可不是闹着玩的。
冉颜自是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遂也有些忧心。因此在洛阳街市上只逛了一个时辰,便匆匆返回。
回到了住处,得知冉云生出门去码头安排商船,听说是往苏州预购明年春茶的船,冉颜才松了口气。
除了邢娘她们,冉颜在这里最亲近的人便是冉云生,如果他对齐六娘动了心,必然是一段苦恋,她不想看见他陷入困扰或痛苦。
轻松下来,冉颜便听邢娘絮絮叨叨地说起了一些琐碎的事情。才说了没几句,外边便传来幻空嚎啕大哭的声音。
冉颜问道:“怎么了?”
歌蓝在纸上写下:桑先生走了。
“桑辰走了?”冉颜皱眉,他明知道幻空这般依赖他,怎么能连招呼也不打一声说走就走呢?
邢娘见状,连忙替他圆话道:“昨日傍晚刘医生被两个大汉绑走,听说是触怒了萧侍郎,便将送他回萧氏本家伺候老夫人,桑先生与刘医生一向处的好,说不定去送他一程,很快就会回来。”
“我去看看她吧。”冉颜不觉得桑辰和刘青松交好到要千里相送的程,但转念想,人家也许是别有隐情,便也未曾过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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