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萧郎君,邢娘得多失望啊!冉颜嘴角微扬,带了一些昨日冉十郎买的东西,叫上邵明一同去了城中。
冉颜入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拜访刘刺史。
偏厅里,刘刺史原本还神态淡定地喝茶,可是听着冉颜复述晚绿的证词,再加上她自己的推测,神情竟是越来越不能平静,到最后略有些失态地将茶杯扔在几上,“凶手真是狡猾了!”
“怎么?”冉颜微一挑眉,心中有种不祥预感,还未来得及多想,便见刘让抖着花白的胡须,恼怒道:“昨晚有人来报,彩秀馆死人了。”
“不会就是翠眉吧!”冉颜也十分惊讶,晚绿能说话也就是昨晚的事情,凶手的反应也忒快了。
“死相很是惨不忍睹,面部被划得血肉模糊,而后才被吊起来。”刘让提起翠眉,便忍不住皱眉,接到消息,他半夜亲自赶去彩秀馆,一入门便看见了这副恐怖之的场面。
原本这等事情并不需要他一个堂堂刺史亲临现场,可他向来谨慎惯了,最近苏州城屡屡发生命案,若是不尽快破案,恐怕这个苏州刺史的位置也快到头了。
寒门出身的刘让坐上这个位置,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一旦出了岔,朝中那些出身世家的权臣便会立刻抓着不放,踢掉他之后,好安插亲信,毕竟江南道的富庶绝对足以让他们不遗余力地争取。
“请您允许我验尸。”冉颜本还想着要怎样开口能够争得同意,但发生了这件事情,让她有些不安,谁知道另一个凶手会不会再次杀晚绿灭口?
刘让面色有些迟疑。
冉颜坐直身,坚定道:“刘刺史,相信您也很想尽快破案,而我也不想让晚绿处于危险之中。”
刘让看了冉颜一眼,缓缓道:“为什么你坚持要验尸?”
在唐朝,仵作不过是检验伤情,判断致死原因,再没有别的帮助了,刘让的想法自然也是如此。
“且莫说这个凶手杀人手段屡出破绽,便是再严密的手段,最终还是有一个疏漏,那便是尸体!”作为一个法医,她从来都信奉这一点,“尸体会将它经历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而且比活人更诚实。”
刘让抿了口茶,淡淡评价,“这倒是个新鲜说法。”
听他轻松的口气,仿佛并未把冉颜的话放在心上。
冉颜毫不避讳地盯着刘让,目光沉沉且坚持,硬生生将他这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老人精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干咳两声,“嗯,老夫对你这个说法也很感兴趣,今日你便施展手段,让老夫见识见识,怎么让死人说话吧!”
冉颜松了口气,终于还是取得了一次机会,但是光被允许验尸是不够的,顺杆往上爬,就是现在,“这次唐突拜访,实在出于情势所迫,还请刘刺史见谅。”
说罢,扬声冲门外道:“邵明。”
门外早已捧着礼物等候的邵明,立刻进来。
“承蒙刘刺史关照,儿不知该如何感谢,只有一些小小心意,送给尊夫人,还请刘刺史不要推辞。”冉颜明知道他不会推辞,却不得不扯一扯虚礼,让他有个台阶,好理所当然地留下礼物。
刘让云淡风轻的老脸上忽然绽开一抹笑,抚着胡须,颇为和气地道:“十七娘有心了,我代夫人致谢。”
邵明机灵地顺着冉颜的眼色将礼盒放在了刘让身侧的小几上,而后恭敬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