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的是,郎君还是疼您的,您现在也病愈了,不如回家吧。”晚绿一脸焦躁地抓着冉颜的手臂,“总好过现在任由摆布啊!”
“回去继室就不会拿我的婚事做章了吗?”冉颜向来信奉靠人不如靠自己,而且,如果她的阿耶真是把她看得重,又怎么会任由继室撺掇,把她送到庄上去?
冉颜拍拍晚绿的手,道:“听我的吧,我住在庄上,还能出来赚些体己钱,若是身无分回到家里,还不是任由继室拿捏,况且,我也不想唤她阿娘。”
晚绿方才光顾着急冉颜的婚事,竟然忘记了这一趟出来,竟赚了十两银,若是省着点花,够两年的了。
“娘……”晚绿摸着袖袋里银,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我如何会医术吧?”冉颜早就想好了说辞,只等着晚绿开口,“其实我并不会医术,只是做梦的时候,有人告诉我几个救人的法。”
冉颜看着晚绿目瞪口呆的模样,凑近她悄悄地道:“不然,我们如何一进城就遇上病患?然后如此轻而易举地便赚得十两?”
这些都是巧合,被冉颜这么刻意地一说,晚绿竟然真觉得是上天安排,激动地道:“老天爷也是帮着娘的!是不是就不必忧心会嫁给秦四郎了?”
“老天不会偏帮着任何人,继室欺我,所以天怜我,哪里能事事都靠着天?秦四郎之事还未成定局,先打听清楚再说。”冉颜心里也是没底,初来乍到大唐,忽然遇上这等事,她一时也不知从何处下手,顿了顿,又道:“我们先逛一逛,打听打听此事,回去再与邢娘一起商量。”
两人到了主街,已经快至午时,便寻了一个酒肆,打算用完午饭后买些必要用的东西之后便返回。
酒肆的名字挺有诗意,叫“雅兰舍”,阔间,高两层,白墙黛瓦,挑檐斗拱,一扇扇镂花乌木门上刻的是整一幅的幽兰图,倒是与酒肆名字呼应。
二楼的窗外酒旗招展,“雅兰舍”个字苍劲有力,颇有大王(王羲之)遗韵,令这一处酒肆越发地富有雅致。传说宗推崇王羲之的书法,因此上下效之,想来民间也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人们都更偏爱王羲之的字。
步入酒肆,立刻便有小二迎了上来,“二位娘,这边请。”
小二是有眼色的,粗略地打量一下冉颜和晚绿的打扮,猜测她们大约不会要雅间,便领着两人往一楼靠窗的桌走去,“此处恰好又被楼梯挡住,从外面进来看不见此处的几张几,清静的很。”
“娘,不如去坐雅间吧。”晚绿有些心疼冉颜,本来是贵女的身份,何须如此抛头露面。
转到里面,果然只有张几,已经有两张坐了人,均是样的打扮,冉颜觉得很满意,无需浪费钱去坐雅间,便道:“此处挺好,便坐这里吧。”
也不等晚绿再说话,径自在席上跽坐,晚绿也只好跟着跪坐下来。
“二位娘,菜都在墙上写着,您看看要点些什么?”小二招呼道。
冉颜隔着皂纱,看见墙上挂着一个个小竹牌,上面写满了各种酒、浆、菜名,便先点了两盏乌梅浆,又让晚绿指了几个菜。
小二刚刚退下不久,便听见二楼有一阵阵的娇笑声传来,时不时的还和着几声琴音,引得旁边几名士伸头去看。
“是雅兰会,城中有才有色的小娘八成都在楼上了,若是能得一位青睐,啧啧……”一名白袍士仰头饮尽一杯酒,啧道:“那才是不枉此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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