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补个假条。”
贺北安回到座位,沈芷的眼神在他身上短暂停留又回到卷子上,她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埋头做题。
耗子走过来问他:“怎么了?”
“磕了呗。”
“我还以为你得罪人了呢,我想哥们最近够安分守己的啊,比良民都良民。左脚还是右脚?”
“左边。”
“旧伤没发吧。”
“小伤。”
“怎么着,我都准备好了,你成功没?”耗子早就把自己的书本打包好了,时刻准备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他游说了一个星期,都没能让沈芷换位置,贺北安嘲笑他这点儿破事办不好,他最多半天摆平。
“你看不出来吗?”
“我就说了,不是我不努力,敌人实在太顽固。既然你打赌赌输了,我这一星期的饭就有劳你了。”
贺北安和耗子打赌,要是他让沈芷半天换位置,耗子包他一星期的饭,要是不能,请客的人就变成他。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就赶快换个位置。”贺北安的指头在桌上敲着,敲得沈芷心乱。
沈芷反问:“你为什么不换?”
“我又不讨厌你。”
贺北安是内双,眼尾略微有些下垂,眼睛不小,但他好像懒得睁开,此刻他用那半睁不睁的眼睛一直盯着沈芷看,声音也和他的眼睛一样犯懒。
沈芷被贺北安盯得很不自在:“你还疼吗?”她低下头,说话的时候笔尖一路在卷子上留下痕迹,她发出的声音被上课铃声遮住了大半,勉强能让贺北安听到。
贺北安叹了口气:“你鞋几天不刷了?鞋底够脏的啊,我擦了得半小时。”
她上周末才刷的。沈芷低头看了眼贺北安的鞋,踩过的痕迹几乎不见了,只是鞋上面多了几个凸点。
“你活该!”
自从贺北安打赌输了,耗子每天的饭就变成了素炒饼。
他扒拉着碟子里的素炒饼和贺北安商量:“你别破费了,咱们明天还是吃食堂吧。”
耗子的爸爸为了控制他的校外花费,每学期开学就在他的饭卡里充一万多块,凡是需要耗子花钱的地方,他爸都给他提前买下,而耗子每月可以支配的现金只有两百块。他在外面吃饭,基本都靠贺北安请客。现下贺北安去了趟珠海,经济突然窘迫起来,连带着他也只能吃素。
“那怎么好?这不成了我不讲诚信了吗?”
“好,我觉得挺好!再吃这个,我脸都要吃绿了。”
耗子苦苦恳求他的同桌和贺北安换个位置,结果他同桌宁死不从,她说,宁愿和耗子这种流氓同桌,也不和沈芷同桌,每天都有老师在旁边转,她可受不了。四中从不缺生源,王素走了,马上就有转学生替补过来,班里一个空座都没了。
贺北安跟沈芷做了同桌,就再也没办法安生,本来他这个位置是监控和老师的视线盲区,沈芷一来,各科老师都要在这儿逗留好一会儿,闹得贺北安连个航空杂志都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