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别擦了。”他这样好意,费霓却被他给弄恼了。
方穆扬解释说他本来想直接帮费霓掸掉泡沫的,但又怕担心费霓怀疑他别有所图,宁可这么费事。
费霓不说话。
她担心着有人进来,洗得很快,她洗完第一遍,用手拧头发,方穆扬已经领会精神把水盆里的水倒了出去。洗第二遍的时候,方穆扬在水壶里兑了凉水,他提着水壶,让里面的水轻轻落在费霓的手背上,问她水温合不合适,水流顺着费霓的手背流到指缝。
费霓说可以。
她闭上眼睛,任水流落到她的头发上,费霓的耳后有泡沫,温水缓缓地滑过她的耳朵,泡沫慢慢消散。
她在一旁擦头发,擦到六分干,问方穆扬需要她帮什么忙。
“我想洗个澡,你在门外帮我看着,要是有人来了,你就让人家等一会儿再进来。”
方穆扬见她有疑问,又进一步向她解释:“要是有女同志进来看了不该看的,怪罪于我,说我耍流氓,影响我的名声。”
他说得倒也有道理,费霓催他,“那你赶快洗吧。”她看方穆扬盆里没洗发膏,问他:“你的洗发膏呢?”
“我不用那个,这不有肥皂吗?”
费霓把自己的洗发膏留给了他。她并没站在水房门口帮方穆扬看着,而是多走几步到了楼栋。
方穆扬倒没骗费霓,他有天天冲凉的习惯,昨天从凌晨忙到晚上,出了一身汗,他怀疑自己都要捂馊了,可楼里不安全,街上都是人,他只能在这里洗。
费霓站在楼门口,以防有人进来。
方穆扬的嘴却没停下来:“要不是因为你,我倒是不怕被看。”
“跟我有什么关系?”费霓只相信后半句,他确实是不怕被人看的。她又想起他那一大册子人体画。
“跟你关系大了,要是有人骂我耍流氓,咱们是夫妻,我名声坏了,对你也没有好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费霓又催他:“别说话了,赶快洗吧。”
“女的里面,我只允许你看,够意思吧。”
费霓根本不领他的情:“谁想看你?”
“我是说你有这个权利,你可以随时行使你的权利,也可以不行使。”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费霓忍不住问:“怎么还没洗完?”
“快了。”方穆扬掀开锅盖放挂面。
她在心里骂他磨蹭,远远地看一个人走过来,催他:“有人来了!快点儿!”
“我的西红柿面好了,过来尝尝。你在想什么?我这面条这么香,你怎么一点儿味儿都没闻见?”
方穆扬把面条凑到费霓嘴边,让她吃。费霓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肥皂味,他的胳膊刚冲过水,并不怎么干。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早就洗完澡了。
她自己也纳闷儿,这么浓的一股西红柿味,她怎么没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