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幼瑾不能当着节目说,咱们这灵魂也没深刻独特到非得找个伴侣来理解,于是只好沉默。
男人当她默认:“我们这种热爱艺术的人旁人总觉得我们清高,其实遇到知音……”
谭幼瑾实在不觉得自己和男人是一类人。为了避免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她再次称赞男人的音色很好。
二号聊天对象继续说:“我想你和我一样,一定喜欢徐志摩。”
听到这句话,谭幼瑾不知如何回答,她只能确定一件事,她实在不是他要寻找的灵魂伴侣。
那边又说:“我在看他的一首诗,我也给你读一下吧。”
接着谭幼瑾的房间里充斥着二号聊天对象充满感情的声音,这感情在胸腔里堵着,仿佛要爆炸了。
“ ……
你摸摸我的心,它这下跳得多快
再摸我的脸,烧得多焦,亏这夜黑看不见
爱,我气都喘不过来了
别亲我了
我受不住这烈火似的活
这阵子我的灵魂就象是火砖上的熟铁,
在爱的槌子下,砸,砸
火花四散的飞洒……
我晕了,抱着我,
爱,就让我在这儿清静的园内
闭着眼,死在你的胸前,多美!
……”
听着他读诗,谭幼瑾的灵魂也变成了“火砖上的熟铁”,被他的槌子,砸出了四散的火花。
一首诗朗读完,谭幼瑾出于礼貌,第三次称赞他的音色很好,感情很充沛。
二号聊天对象听到后马上说:“你现在读什么诗?能不能给我读来听听。”
谭幼瑾耐不住他的再三邀请,只能念了张宗昌的一首诗:
“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一戳一蹦跶。”
手机那边的男人听了,掩不住的失望,这个人实在难做自己的灵魂伴侣。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并不准备马上放弃谭幼瑾,为了挽救谭幼瑾,他说:等咱们见面,我送你一本徐志摩的诗集,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接连聊了两个人,谭幼瑾虽然没做任何体力劳动,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她连着喝了两杯咖啡,才缓过劲来。
这个男人大概看的也是于戡拍的那张照片。他们对她的了解,不过照片和资料上的那几行字。而她,比他们更豁得出去,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就来参加节目了。
有了前两人的经验,谭幼瑾对第三人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他的头像也是唐俑,不过是男的;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好在这第三个人对自己的声音不是十分自信,没有给她发来一大串语音。
他没有自我介绍,只发来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天空被他拍得很有层次感。
他问谭幼瑾:“你那的天跟这差不多吧。”
谭幼瑾在书桌前呆了许久,这时看到他的文字,才意识到自己在屋里待得太久了,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去看窗外的天。
她觉得文字说得不够准确,于是也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他。
她拍的照片跟他相比,有些粗糙了。她猜他可能是个摄影师。
像不知道说什么但必须聊天的人一样,他们聊了很长时间各地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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