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沈青书就快死了,这仇恨也到了头。只是我不管怎么报仇,怎么报复他们,都痛快不了多久。我娘死了,我哥哥也活不了。我怎么都忘不了当年哥哥死去的样子。很多时候我都想,死去的也可以是我。那样我哥哥是男子,就可以带着我娘远走高飞。”
“那我怎么办?”阮英招将她紧紧抱住:“你只记着他们了?”
“没有,跟你在一起,我就没想这个了。只是很感慨。他死了,以后我也就不会念着了。”沈昳叹息:“仇恨是叫人疲惫的事啊。”
“那就好好的,别叫我担心你。不管你哥哥多好,你母亲多好,逝去的人就是逝去了。你还记得你当年劝我的话?不管我母亲是好还是不好,总归没想过不要我。你哥哥和你的母亲也是一样的。你哥哥也一定会选择保护你们。”阮英招道。
“嗯。”沈昳应了一声,闭着眼,就这么靠着阮英招,慢慢的坐着睡着了。
等她睡结实,阮英招才放下她,对外一挥手。
外头丫头慢慢放下厚帐子,轻手轻脚的把油灯端出去。
寒露是后来的,许多事不清楚。但是嘴严不乱说话。
惊春却是知道内情的,这些年,自家夫人可说一句所向披靡。可终究没有娘家至亲。
如今二老爷要死了,夫人肯定不伤心他死,只是多少也会想起小时候而伤感吧。
“睡吧,早上早些起来嘱咐膳房,估摸明日夫人不会早起。叫膳房好生预备着,做些饺子来。那个费时间。”
“哎,睡吧。”寒露应道。
沈青书是在五月初一的大清早死了的。报丧的来到王府,沈昳此时是真的没有了什么想法。
也不再伤感。
“我知道了。”沈昳起身:“这就更衣去。”
来人自然不敢多话,又去别处报丧。
整个丧期,沈昳都在,不过她穿白却不哭。
她地位高,并不好好守着,也没人敢说什么。甚至沈家都会为她遮掩,所以外头人是丝毫不知道的。
不过对于沈青书幼子和孙子都没有在灵堂出现过,外头是有诸多说法。
对外只说幼子是因为父亲病故伤心的一病不起了。孙子是因为属相相冲不能出现。
但是这也太巧了,外头可不这么看。
沈昳盯着,固国公病着,沈家肯定不会给沈青书好好办这个丧事。
何况,沈家恨他的人太多,谁管他呢?
身后事也就办的格外寒酸和敷衍。
满了七日后,就跟韩氏合葬了。
不管他们生前闹成什么样,反正死后都得埋一起发臭。至于妾室,栗氏是不可能跟他埋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