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定,上了茶水,康氏才道:“也懒得羡慕你了,如今还有谁人不羡慕你?京城那些个女眷们,口里不说,心里都恨不得跟你换换。”
“是啊,华阳王独宠嫡妻,这话谁都羡慕。”文氏笑道。
沈昳摇摇头:“按说我也不该自夸,可是我倒是想说一句,对嫡妻也说一句独宠还有什么意思?妻就是妻,主持中馈,打理府邸,生儿育女,替老人养老送终,替儿女安排婚事,这些事哪一件也不是妾室能做的。”
“我并不是抨击妾室不好,但是男人们哪……”沈昳摇摇头:“我就听不得这个独宠嫡妻的话,说的嫡妻好像多荣耀一般,不都是应该的?”
文氏轻笑:“这话,我是一万个赞成的。我是不如你,可我从来也不跟那些个妾室比。他一日对我好,看重我,我就也看重他。要是他什么时候也昏了头宠爱妾室不管我,我也不跟他纠缠。”
这话也算意有所指,这一二年间,京城颇有个情痴,就是老宋王的嫡子,如今袭了宋王爵位的那一位。
人到中年,忽然迷恋上了一个女子,纳为侧妃,宠爱的珠宝一般。把王妃以及生育了子嗣的其他妾室弃之不顾,竟是将所有妾室都送出了府邸。王妃都要退避三舍。
如今这时代,说人是情痴那可不是夸奖,那是嘲笑。
独宠嫡妻还能说是琴瑟和鸣,独宠妾室的,一般没什么好名声。
康氏失笑:“昏了头的何止一两个?我以前是不知,七弟妹你竟也是个有钢骨的。”
文氏看起来柔弱的小白花一般,其实是个很有骨气的人。
七皇子这个人人品着实一般,可他与文氏这些年,还真就和睦下来了。
她们闲话家常,说起宫中。
康氏一脸的不忍直视:“前几日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遇见了那一位。”
她先摇摇头,喝了一口茶才再说,像是组织语言一般。
“先帝那几个年纪不大的太妃们,如今都不大能出门了。御花园里……那一位天天带着一群半大小子跑。我带着老大进宫,你们也知道,我们家的老大虽说不是我生的,倒也懂事孝顺。那一天也险些气坏了,只是可怜他不过是个臣子,对上那一位,还能如何?”
“这是怎么说的?”沈昳好奇。
“……那一位说,要叫他进宫做伴读。这话也没什么,能给陛下伴读,那还不是荣耀?结果……不知陛下跟前哪里来的那几个尖酸刻薄的小太监,口口声声……提起当年东陵那些破事。又说我们家老大不配。那话难听,我就不学了。真是……当着我家丫头的面,臊的丫头都站不住。”
康氏对庶出的长子当然是不疼爱的,不过也偶尔带进宫意思意思。
她自己生的嫡子还小嘛。
沈昳也是惊讶:“陛下跟前,还有这样的太监?”
“总有不怕死的,那些跟着陛下的都是谁家的小子?这心思也不少,等着将来做大官呢?”文氏淡淡的。
康氏就说了几个。
沈昳笑起来,可不是么,总有人站队在皇帝那一边。
或者送个孩子进宫,就算将来皇帝不成,也不值当什么。
这也不稀奇。
“有志气的人总是不少的。”沈昳道。
康氏和文氏都笑了。
晌午时候,沈昳留她们在家里用膳,也是来了多次的,她们也不推辞。
几个孩子来拜见,也都是常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