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庆二十九年盛夏,一场不知名的疫病,从京城蔓延开来。
先是京城最大的酒楼繁香楼的食客最先倒下。
最开始,也不过是咳嗽,轻微的咳嗽,加上一点鼻涕。
像是风寒,可这又是盛夏。
陆续的,这样的人越来越多。病症也越来越严重。
咳嗽渐渐严重起来,吃什么药都不管用。
短短十来天,这病蔓延开来,虽然还没有人因此病死,但是显然,这是个烈性传染病。
沈昳下令,将整个府邸从内部封住。
每天只许买菜和倒夜香的出入。
泼洒生石灰和煮过的醋,以及叫人买了好几车的烈酒回来。
又叫人赶制了一批口罩,分给家里每个人。命令他们每天都必须把口罩拿到府里集中的一处空地煮过,第二天发新的。
每天必须用酒洗手。
一开始大家还不乐意。
可当七月底的时候,宫中也有人染病,并且民间终于有大范围病死的人之后,大家就不敢轻忽了。
每天严格执行沈昳定下的规矩。
不知道是不是有用,但是至少府里还没有人病。
沈昳将三个孩子养在一起,严格限制他们的活动。
最好少见人,也不出去。
还好屋子够大,三个孩子一起玩也还算有伴儿。
还有两只狗子呢。
贞庆帝也早就下令,封锁了京城。
群臣劝他先离宫避开,等疫病结束再回来。贞庆帝倒是难得不肯,要与京城百姓共存亡。
也是封锁的早,所以并没有外溢。
只是京城如今情况着实不好。
普通的药治不好这病,而有些民间郎中费尽心机配的药,也只能延缓一时。
病人都是先咳嗽,一开始是感觉痒痒的只想咳嗽。伴随一些轻微低烧,鼻涕。
可五六天后,就开始猛咳,发热也越发严重。
逐渐开始气喘,到呼吸不上来。
有的人还会伴随四肢肿痛,不能行走。
人是越来越虚弱,半个月后,人就不行了。
主要是这病传染性太厉害了,接触过病人的,十个人里,有八个都躲不过。
老人小孩,和体弱的人最快发病,最早去世。
最快的七天就能从发病到过世。
最长的如今活了二十一天,也是每况愈下。
内事省给各家府邸送来药材和一些必用品,也不敢进府,就放在外头提醒人拿进去。
沈昳只叫人将东西先收起来,将屋子外头好生消毒,暂时不要动这些东西。
“夫人,安顺郡主和郑良娣没了。”惊春从外头来,也不敢离太近,就站在远处说。
如今她们都戴着口罩呢。
听到这两个名字,沈昳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东宫这么严重?”
“是,说一开始是有太监传染了。其实郑良娣没有染病,她一直照顾着女儿。可安顺郡主本来就生着病呢,最容易感染的。这不,就熬了八九天就没了。郑良娣是自尽的。”
沈昳摇摇头:“可怜的。那两个孩子倒是没事?”
“没听闻有事呢。”
“如今我也不好进宫,只能等过后派人去给她们烧纸了。”
郑良娣和安顺郡主的过世,就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
紧接着,就是宫中拉出了七八个病的不行了的太监。
然后就传出消息,金城公主的驸马茂昌候也染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