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我也想托付给你。我知道是我自私……可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好,我答应你。陛下既然放过他,就不会害他。”沈昳点头:“你放心,我会养大他。”
“不要报仇……不要……不要报仇,叫他们……都不许……不许报仇。记得……记得他们的父亲和……和祖父都是……忠臣。都是……好……好人……”
沈昳点头,又怕她看不清:“好,我都记得。”
“昳儿,你要好好的。一直……恩爱……和睦。我与你相识一场……真好。”
沈昳的眼泪砸在她手上:“我也是,与你相识真好。”
阮環后来,还在说话。只是谁也没听清她说什么。
那大半壶毒酒威力够大,能支撑到沈昳来,已经不容易了。
沈昳就这么拉着她的手,静静的看着她断了气。
站起来的时候,要不是东翊扶着,她只怕当时就要滚下高台。
君仪郡主和临王三姑娘阮氏赶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场面了。
后面的事,沈昳没有参与。她回到府里的时候,吓得祝妈妈险些打翻了茶水。
沈昳沉默了半日,终究什么都没说。
只是叫人打扫安顿,等着接孩子。
陛下下旨,虽然楚家父子有罪,但是念在他们多年守卫边疆也有功劳。
所以准许以将军规格下葬。
仪阳郡主殉夫而亡,也是贞妇。
自然准许他们夫妇合葬。
楚黎幼子楚念年幼,不予追究。楚家在京城的宅院暂不收回,仍由楚念继承。
沈昳将楚念带走后,叫人跟君仪郡主传话,只说了阮環的托付。
君仪郡主也不敢耽误,又进宫跟太后说了这事。
太后心有不满,不过也没说不许。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
贞庆帝听闻后,倒是好奇:“招儿和楚黎好么?”
“奴婢看倒不是,是华阳公夫人在闺中时候,与仪阳郡主是手帕交。”邹余道。
贞庆帝恍然:“原来是这样。也罢,那孩子就养在他们那。等招儿回来了,朕嘱咐他。有他盯着也是好事。”
邹余应了是。
他略心虚。
其实也不过是因为楚家实在冤枉,这一根独苗,放在楚府怕是不一定养的大。
放哪里都不如华阳公府上。
至少华阳公夫妇肯定会养大他的。
邹余想,老奴我就顺带手做个善事吧。
刚被带回去的楚念被安排在沈昳正院里。
阮環的丫头红豆跪在沈昳跟前哭着道:“我们姑娘之前就有信叫奴婢转交您。没想到您还去了法场……”
“姑娘是一早就想好不活了,奴婢却不知。小公子那么小。奴婢……”她哭着掏出一封信递给沈昳。
阮環自尽之前,还是做好了所有准备的。
她见到了庄子上回来的人,就明白那孩子被谁带走了。
没有人会这时候去劫走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信中,她也没有去说什么感觉的话。
只是愧疚,自己将这样的负担丢给了沈昳。
还有一句‘相托知己,永不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