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还有一个孩子,她不能崩溃,不然她的孩子怎么办?
如今总算能发泄一下了。
“父王好铁石心肠。娘死了,他都没想过我们……”
君仪郡主长长的叹息:“从此后,不必提起父王。他只是个乱臣贼子。”
她们都有自己的家,不管内心如何定义自己的父亲,从此后,也只能与他一刀两断。
何况,郎氏的死,也确实叫这几个女儿伤透了心。
君仪郡主还好,她生母早逝,没有别的牵挂了。
三姑娘才是可怜,她姨娘还被送进刑部大牢,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个未知数。
“太后准许你……在行刑那一日送行。”
阮環的手抖了一下:“救不了了是吗?”
君仪郡主摇头:“不牵扯家族,已经是……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陛下不曾提起你的孩子,想来他可以保全。你……”
阮環的眼泪滚滚而下:“我知道,我知道。”
只是,这孩子从此也只是个罪臣之女了。
“要是当年我不那么喜欢他,或者我喜欢也不争取。会不会没有今日?至少他们不会死,至少我也不会这么痛苦。我还害了孩子。都是我不好。”阮環哭道。
“父王已经想好了一切,你不主动,只怕他也会安排。这一切怪不得你。只是怪父王生出了野心。我只恨,这一家子抛弃妻子的东西,是我的父兄,是我的至亲。”君仪郡主仰起头,将眼泪擦了。他们不冤,只是害了一家子。
阮環终于还是不知说什么,投入大姐姐的怀抱哭了好久好久。
还有那个幼子,她甚至不敢提起。
至今没动静,应该就是没被人发现。
事到如今,她更是不会暴露。养在跟前的这个,一定会被盯着。
一生不得自由,那一个,她也舍不得困住他了。
第三日,便是楚家父子行刑的日子。
来送行的百姓也不少。
阮環一早起就换了一身鲜艳的衣裳。给孩子也穿上新衣。
两个人一起往刑场去,他们去的早,去的时候只见那刑场台子上全是血迹,干涸成了褐色。
那几个砍头用的木墩子都看不出本色了。
周围的人叽叽喳喳,说这些时候不知杀了多少人了,今日要杀的可是将军,多好的将军啊,怎么就跟临王谋反了呢?
阮環浑身发抖,想说没有,没有!可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等楚家父子被带出来,看得出,他们没有上过刑。
只是看着苍白而绝望。
楚黎扫过人群,看见了他的妻子和儿子。
阮環一直盯着他,不敢上前。怕他张嘴就怪自己,怪临王。
可楚黎没有,他只是对着阮環笑。
一如当年初见。
阮環的泪没干过,她怯懦的走过去,站在那,看着她的夫婿被押着跪在高台上。
她仰起头,看着他:“夫君。”
“怎么就这么憔悴了?”楚黎想替她擦泪,可手被绑着。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夫君……”阮環哭着:“我可没有伙同他骗你,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