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沈怀祺出府,是很简单的事。
毕竟他是男子,就算如今没有正经的差事,也不会每天都在家里窝着。
所以,无论什么理由,轻易就会将他叫出来。
沈昳用的理由是,韩家二公子请他去酒楼。
说有不少北狄商人带来的舞女,去看看。
这不算什么稀奇事,别家的公子也会去。
这时代毕竟缺乏一些娱乐,这种外族人来了,请来玩儿的事,并不罕见。
沈昳只需要叫一个人去告诉沈怀祺的小厮就是了。
说好了时间地点,很轻松,他便出门了。
毫无什么意外,也没什么铺垫。
只带着一个小厮,与往常一样,跟韩氏说了一声就出府去。
并没有人知道,他将会在什么时候回来。
当然没有什么韩家二公子,但是酒楼是照旧去了的。
这里自有阮英招的安排,沈怀祺与北狄人吵起来并不稀奇。
其实两方都是克制的,只是吵了几句。
沈怀祺一肚子气,自然也不玩了,就要走。
离开酒楼回沈家,有那么一段路上人少,他的车被截停在一处街角。
周围基本没有人,阮英招早就安排好了,只需要一刻钟,将这周围清空。
十来个蒙面的男人冲上来,一人一把匕首,将主仆两人以及车夫压在那。
“你……你们是谁,我……我们是固国公府的。我们公子是固国公府二房四公子,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小厮吓得不轻。
“是吗?四公子?沈怀祺?”为首的蒙面汉子问。
“正是,不知诸位是何方英雄?可是认错了人?”沈怀祺也怕啊,他哪里经过这个?
可还算镇定的问。
“那就错不了。来,老七,把这小厮带走。车夫腿打断。”为首的人道。
沈怀祺顿觉不妙,可是有人利索的把他嘴巴堵上,人也绑着了。
车夫吓得要死,不过被打断腿后,有人在他耳边道:“不想死的,就知道怎么说,说好了,回头你回家,自有百两银子给你。你后半辈子不愁吃喝。”
车夫忙不迭点头的同时,一条腿就被打断了。
不过下手的人有分寸,是关节处断了,接了还能走。
车夫惨叫传来,车里的沈怀祺吓得一哆嗦。
马车又走起来,他却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
至于小厮,一路被人带出城:“想死还是想活?你家公子被你带丢了,你回去能不能活?”
小厮哆嗦,这会子在城外小树林里头,他生怕被灭口。
“好汉……好汉饶命啊,我只是个奴仆……”小厮哭道。
“想活就走吧。”大汉丢下一个包袱:“以后敢回来,呵呵。”
“不不不不不敢,小的这就走,这就走。”拎着小包袱就跑。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胸腔都火烧火燎,再不能走一步,才踉跄跌在路边。
休息了好久,直到眼前不再冒金星才颤抖的打开了包袱。
只见里头的东西不多,却都有用。
四张五十两的银票,还有一些散碎银子,还有一挂铜钱。
一套棉服。
最重要的是,有路引和户证。
做下人的,因为自己的身契都在主家手里,所以轻易是不能逃走的。
不然没有身份,也没有路引,被抓就是死路一条。
如今有了这两样,还有钱,别说是被逼着不许回去,就是叫回去,他也不回。
身份虽然是假的,可既然是人家给的,那肯定能用啊。
小厮那一颗心一下就踏实了。
能做个自由人,还有钱,谁乐意做奴仆啊?
至于忠心……他也犹豫了,可事到如今,谁有那个勇气再回去啊?
反正他光棍一条,跑了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