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啸装死了。
我头一次开始认真的思考,在未来不到一个月的寿命中,自己该怎么早点噶掉。
雨水带走了体温,我觉得浑身发冷。
其实,知道冷就说明身体还有知觉,很多神经都还在正常运转,或许这是一种幸运。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雨渐渐停了,有蜗牛在院子里爬。
不是……特么的,别往我身上爬呀!
这触感太磨人了,我欲哭无泪。
万幸,在蜗牛从手上爬到我胸前时,趴在地上的老谢,手指微微动了动。
我激动坏了,视线转过去,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可惜了这张帅脸,现在脸上全是泥。
片刻后,他眼皮儿动了动,缓缓睁开。
老谢身体也很糟糕,没有第一时间爬起来,保持着趴地的姿势,在地上酝酿了半天,眼神才和我对上了。
我俩一个趴着,一个躺着,四目相对。
我现在是说不出话来,嗓子的肌肉像是打了松弛剂一样,除了能发出一点哈呼哈呼的气声外,根本不成调子。
大约两分钟后,老谢终于动了,撑着双臂,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打量着所在的地方。
这地方他没有来过,但他是个聪明人,应该很快想明白了怎么回事,目光环视一圈后,便试图站起身。
然而,他的动作也很不利索,半晌才走到我身边,开口:“你动不了?”
我眨了眨眼,表示回应。
他于是伸手,在我手臂上掐了一把,问我有知觉吗。
我想问候他大爷,但我没法说话。
“没法说话?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救我的……”他自言自语,试着将我半抱起身,然后艰难的背到背上,一路打量着将我挪进了屋,在正堂里放着,然后又转身去驼老古。
老古晕的很彻底。
估计是看出我担忧的视线,谢惊蛰将人弄进来后,说了句人还活着。
紧接着,他开始动手,将我和老古扒光了……
平房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他将我俩光溜溜的丢到床上,还贴心的给我们盖了被子。
好吧,羞耻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做完这一切,谢惊蛰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查探这处平房,在找到医药箱后,他拿着医药箱给我处理肩头的伤口。
“正常人,这样的伤,早就感染了。”他一边包扎,一边道。
我心说,我都死两次了,还能是正常人吗?
事实上,我的肉身一直与普通人无异,这次肩头是很严重的贯穿伤,我到现在还没有感染的迹象,甚至伤口失去了知觉,确实是件很奇怪的事。
这情况,就仿佛我的肉身,已经不是人类了似的。
难道和玉佩有关?
谢惊蛰包扎完伤口,坐在床边看着我和老古,神情平静,目光黯淡,期间已经失去了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光彩。
一片颓色。
我大概能明白他的心情,一个鉴诡师,自己变成了诡物。
而且是没有办法自控的诡物。
这是何其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