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厅的挑高差不多有十几米,空间非常大。
我抬头看着顶部的水晶大灯时,老头察觉到我的视线,解释道:“这里平时没人住,新郎家为了办婚礼特意收拾出来的,电早就断了,复通不方便,就只好用蜡烛了。”
“要不咱们也走吧?给主家省点麻烦?”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短发大姐,也是车队的。
我跑婚车,这是头一次遇见她,好像姓齐。
她面相看起来比较随和,一路上默默开车,不怎么和我们一帮男人搭话。
此刻,跟着宾利哥离开的还有另外两个司机,吉祥马也劝不住他们,一时间,现场的司机就剩下四个人。
我、吉祥马、傻憨憨和齐姐。
老头笑了笑:“不麻烦,饭菜都准备好了。”
与傻憨憨不同,齐姐的警惕性很高,道:“你刚才说了,这场婚礼是冲喜的,所以没有宾客。既然只是个过场,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些司机准备席面?我看你们所有的婚礼仪式都从简了,为什么不连婚车也省了?我们进去吃饭……不会吃出什么事来吧?是不是请的那位先生,还说了什么?”
老头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尴尬,但被我门捕捉到了,连傻憨憨都警惕了起来,又从火盆上蹦回了门口,道:“有诈?”
老头见此忙解释:“没有、没有,这一切都是那位先生吩咐的,至于原因他没说。”
吉祥马怒了:“你们怎么回事啊,这不缺德吗?”想也知道,我们可能也成了冲喜环节的一部分,虽然原因不明。
这下,我们都不买账了,全部转身走人,任凭老头在后面焦急的招呼。
见我们始终不肯回去,老头忽然道:“如果、如果遇到什么危险,记得回来!”
傻憨憨回头怼道:“我去你的,鬼才回来!”
老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站在火盆边,忧心忡忡的看着我们,很希望我们回去的模样。
回到停车位,宾利哥三人的车已经开走了,我们各自上了车。
这次还是吉祥马带头在第一个,齐姐紧随其后,我在第三,傻憨憨在第四。
我们四人开了通讯,齐姐第一个开口,道:“钱一分不能少。”
吉祥马道:“这没问题,新郎家本来就已经付款了,还是老规矩,明天打给你们。”
齐姐道:“我上一次见到冲喜,还是我小时候在乡下,没想到这都三十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有。”
傻憨憨好奇,道:“是吗?你小时候还见过?那有用没有?”
齐姐道:“有个屁用。那男的好像四十多吧,好像是羊癫疯还是什么,病发作的时候有点儿像羊癫疯。他家里花钱换了个穷沟里的姑娘,年轻轻的冲喜,可怜哦。没过一年多,那男的就死了……那会儿又不兴离婚,那大姐还怀了孩子,含辛茹苦的,后来孩子大点儿,她就出门打工,在外地被车撞死了,可怜。”
吉祥马道:“是挺可怜的,而且……我去!”他突然像是突然踩了个急刹,伴随着一阵侧耳的车轮摩擦声,前面的齐姐跟着急停。
我怼上了她的车屁股,然后自己的车屁股又被傻憨憨给怼了。
万幸这不是高速,而是比较窄的曲折单行道,我们车速都只有三四十迈,否则肯定得撞出个好歹来。
我还没动静,吉祥马那边开骂了:“你大爷啊,吓死人了!你他妈的站在路中间干什么!”
我探出头往前看,但由于视角原因,我只能看到齐姐的车,根本看不见前方的情形。
而此时,齐姐也同我一样探头往前看,有些气急败坏:“怎么回事儿?”
说话间,我们纷纷都打算下车查看,谁知这时,吉祥马忽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大叫,声音嘶哑的吼道:“不要下车!不要下车!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