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我怎么不记得有那么回事?”
关羽大笑。
“他自己嫌丢人,后面偷偷拽了一条别人的裤子换上了,回去之后才偷偷摸摸到河边洗了个澡,很晚才回来。”
刘备绷不住了,笑了一阵,才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张飞的肩膀。
“好家伙,幸亏咱们在河的上游,哈哈哈哈……益德,没事儿,都过去了,我们不会笑你的。”
“可是大兄,你明明在笑……”
“胡说,我这是在安慰你,你怎么会认为我在笑你呢?”
“大兄,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刘备绷不住了,低下头笑得浑身一颤一颤的。
张飞于是又一次悲愤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仰天长啸。
一阵大笑过后,一阵冷风吹过,把几人的精神吹得稍微清醒了一些。
往事随风,快二十年前的事情,当时挺危险的,可现在看来,不过是幽州级别小孩子过家家似的玩闹,对于真正的修罗战场来说,真不算事儿。
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大家也从十几岁的热血少年变成了如今三十多岁的雒阳成熟男性,大家都回不去了。
当然,也没有必要回去。
几人沉默一阵。
后面还是刘备端起酒杯,稍稍饮了一口,重新打开了话题。
“都过去了,全都过去了,不管是好笑的,还是危险的,都过去了,咱们不再是涿县的混子了,我是皇帝,你们是我的尚书,将军,跟在咱们身后的也不再是那区区几百人了,而是整个大汉,数千万人。
此时此刻成为皇帝,并非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想来你们也没有什么准备,但是事已至此,我们谁都不能回避那份责任,这责任虽然非常沉重,但,我们必须要扛起来,如果我们扛不起来,大汉就完了。
但是我必须要说,掌握了权势之后,我不希望你们作威作福,我不希望你们为了彰显权势而做出欺凌弱小的事情,我一直认为,一个真男儿,掌握权势之后,应该制定完善的规则,以保护弱小不受欺凌。
如果他掌握权势之后,用权势欺凌弱小,那么他就不是一个真男儿,而是堕落的如同宦官一样,阴阳怪气,这样的人,不是我的兄弟,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这样说着,刘备放下了手里的酒杯,长长叹了口气。
“子经,宪和,云长,益德,你们跟我最久,也是我最看重的最重要的部下,更是在我心里堪比亲兄弟一样的存在,我对你们的感情和其他人是不同的,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容忍你们犯下的错误。
旁人犯错,我会根据律法来惩处他们,这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你们犯错,触犯的不仅是律法,更是我对你们的感情,所以,你们犯错,是我尤其不能接受的事情,你们明白吗?”
刘备这话没有看着任何人说,语气也非常和缓,貌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这话落在其余四人耳朵里,却有了一股莫名的味道。
刘备不是一个暴虐的人,不是一个嗜杀的人,这一点他们是可以确定的。
但是刘备也是一个对敌人手下从不留情的人,这也是可以确定的。
所以跟随刘备那么久的他们明白,刘备对他们发出的告诫,一定要听,决不能当作耳旁风,决不能认为过往的情谊能够决定一切。
所以这四个人都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该怎么做。
第二天,也就是年节前一天的上午,刘备便把自己麾下的核心团队全部喊到了自己的书房里。
说正事。
韩荣、曹操等为代表的在朝廷亲信们,还有以关羽张飞简雍为代表的外派的亲信们,大家再一次的齐聚在刘备身边,听刘备分配接下来的任务。
“虽然马上就是年节了,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想提前和你们说一下,我做皇帝了,也不代表万事大吉,这天下明里暗里,还有不少人不服我,还有不少人盯着我,时刻准备反抗。
我接下来的大目标有两个,一个是把大汉的国策从对内转向对外,另一个,就是完成全面度田,把全国田地进行一个普查,随后确定赋税,将朝廷应该得到的税收收回来。
我知道,诸位的家族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土地,而我会制定一些标准,多少数量的土地需要缴纳多少数量的税收,总体来说是土地越多,税收越高,这件事情势在必行,我需要诸位答应,一定要支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