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这场危机之所以能够平定,也不是完全打败了并州山匪,而是变相的承认了他们的合法性,将他们招安了。
这件事情前前后后折腾了一年多,把雒阳朝廷无能的一面给暴露的彻彻底底。
受此“激励”,第一波太平道起事中没有丧命的余部们又开始躁动不安了,他们看到雒阳朝廷的武力衰败,于是又有一些想法了。
再加上太平道起事之后,整个东汉帝国并没有在政策上做出什么值得关注的调整,除了卢植治理冀州的时候做了一些好事之外,其他地方一切照旧。
各地官吏继续在贪污腐败的赛道上精耕细作,把各地农民逼得走投无路,于是大量农民破产,走投无路,或者流亡,或者干脆投入了太平道的旗帜之下混口饭吃。
他们也不管太平道到底是什么,他们只要吃饭,别的不重要。
于是太平道的力量再次壮大起来。
就在河东危机刚刚解决还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刘宏就再度面对了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今古文之争的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但是青徐黄巾和汝南黄巾的复起让他十分恼火,他真的很想问一问那些地方官员们——
你们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情,才能让我连一个月的舒服日子都过不了?
刘宏气的在皇宫里发了好大的脾气,打了好几个小太监出气,然后气喘吁吁的坐下来,无可奈何的决定召开军事会议,商讨该如何解决青徐黄巾和汝南黄巾的事情。
这种事情的解决方案无外乎是发兵镇压,没什么别的好说。
但是雒阳朝廷刚刚解决河东危机,给军队士兵的赏赐都为此缩水,还为此解散了一批军队来缓解财政困难,因此引起一些士兵的不满。
现在国库里空的可以跑马车,打仗?
打个屁!
国库里倒也不是真的拿不出来钱,但是剩下的一点钱那是真的最后的储备,是用来应付生死危机还有朝廷必要开支的。
比如什么人突然进攻雒阳,朝廷面临崩毁的局面,那没办法,就要把那笔钱拿出来用了。
现在这笔钱要是拿出来用,别的不说,雒阳官员们的薪俸就要发不出来了。
朝廷发不起官员薪俸,这要是说出去,又是如何的笑话?
于是一群人就在那边争论、扯皮,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说这是我的错,我说那是你的错。
袁隗还是不死心,还是想要在会议上把今古文之争的事情说清楚,甚至还能把今古文之争扯上这一次的乱局,说什么《欧阳尚书》不能教化民众,所以才导致天下人反反复复作乱。
若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非要将《欧阳尚书》彻底罢黜不可,换上更能教化民众的《古文尚书》,用古人的智慧去教导民众,这样,民众就算饿死,也会知道君王的恩德,就不会随便作乱了。
还真别说,这明晃晃的屁话居然有很多古文学派的官员认可附和,搞得今文学派官员竭力证明这件事情与他们无关,话题差点被带跑偏了。
刘宏坐在上首,对袁隗的不满越来越浓烈,刚准备开口怒骂袁隗,卢植站出来了。
一直没说话的卢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真正经历过战乱和战后治理的卢植对待民政事务是有自己的看法的,也更加清楚民众作乱的缘由和解决的方法,袁隗这明显是在借题发挥,是在利用这件事情为自己谋利。
放在平时也就算了,但是现在国家有燃眉之急,是你应该在这里给自己谋利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