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捶胸顿足大哭,韩五等人想起乔道清舍命相救恩情,都哭得几乎昏阙。
最后还是晁盖出主意道:“武兄休要太过伤情,我想乔冽兄弟,他有惊天动地手段,虽然死了,魂魄必然不散,想必还要修成鬼仙哩!不如武兄大大赐封他一回,令各地都造庙宇供奉,与他修行必然有利。”
曹操听了,果然转悲为喜,当即派李俊、关胜二人,各司其职,分别在山前山后各州各县,修建乔道清庙宇,只待他回头登基大宝,言出法随,便好封乔道清神职。
此心一起,老曹便在云州待不住了,所幸个把月下来,多数将佐的伤势大都转好,于是传令,大军次日自雁门回返汴梁,依旧留李俊、张顺主管山前七州,关胜、岳飞总管山后九州。
至于长城之外所克诸城,尽数弃了不顾,任他各族有异心者群起而争,待平复了中原,明夏发大军一并扫灭,以收永逸之功。
一个多月后,张横、二童,引着梁山水军,接应老曹大军渡过黄河,抵得南岸,留守汴梁的一众兄弟,早早已等候在此,乃是时迁、刘延庆、萧嘉穗、宋江、柳元、竺敬、李云、宋清、孔明、孔亮、卞祥、郑彪!
兄弟们相见,好不亲热,热闹了一阵,便簇拥着老曹进城。
及至城来,满城百姓,闻听老曹大胜金国而归,无不欢欣鼓舞,都涌上街头来看武大元帅!
老曹见百姓爱戴,心中喜悦,左抱抱拳,右点点头,得意洋洋!他胯下一匹五花马,乃是萧瑟瑟精心替他挑得,此刻载着老曹缓缓而行,步伐如跳舞一般,说不出的好看。
如此一直到了朱雀大桥,老曹一愣,勒住了马,只见大桥前后,都是御林军层层守把,偌大桥面,只有一人独立。
百姓们跟来一瞧,也都愣了,霎时间鸦雀无声。
但见桥上这人,生得眉清目秀,长身玉立,穿着一袭白衣,眼见老曹停马走来,他高呼一声:“哥哥!”声音清越高亢,传出老远,随即发足便往前奔,御林军两侧让开,任他奔出十余步,奋力跳起,凌空一跪,跪倒在老曹身前。
老曹一惊,定睛看去,却见他——眼流滚滚两行泪,手捧煌煌一道书!
一字一顿,高声唱道:“哥哥,我父欲置我于死路,我兄弟不想看我活,天大地大,已无我赵桓的去处也!”
赵桓!宋帝赵桓!哗的一下,汴梁百姓顿时炸了锅了,谁也不知道这位新官家何时回来的汴梁,如今跪在武元帅面前,又欲何为。
一时之间沸反盈天,不远处酒楼上,有个青袍老者摇摇头,提一口丹田真气,高喝道:“肃静!”
只一声喝出,滚滚如雷,百姓们齐齐一惊,都咬住了牙关不敢开口。
便听赵桓清清楚楚说道:“……想我赵氏江山,外不能御敌安民,内不存忠良孝悌,宫闱乱起,民不聊生,哪里还有颜面做天下之主?哥哥,我求你念你我兄弟一场,替小弟担负起这个江山吧!”
老曹连忙下马,伸手去扶赵桓:“陛下!你我君臣间交情虽深,直如兄弟一般,但是皇位岂是能让得的?陛下,休要胡闹,快快回宫,有什么话,我们慢慢商量不迟。”
赵桓赖在地上不起,抱着老曹叫道:“不回宫,不回宫,天下的事,就是要说给天下的人听!你方才说的话,说得太也无理,皇位若是让不得,那我赵氏祖宗难道生下来,屁股下面就有把椅子不成?九州神器,唯有德者居之,如今赵氏失德,小弟情缘让位给哥哥。”
老曹一听,不走了,一跺脚,露出气愤神情:“贤弟,你说得虽然有理,但是这皇位我还是坐不得!不然知道的,是我有德者居之,不知的还以为我和你结交兄弟,用心不纯哩!我武大郎一生活的就是义气二字,岂肯被人指脊梁骨。”
赵桓也爬起身,狠狠跺脚道:“哥哥,你我肝胆相照,日月天地可鉴,哪个敢说闲话,哪个便是无耻小人!再者说,你不看小弟面上,也看天下万民面上!好歹做了这个皇帝。”
曹操连连摆手:“做不得做不得,我为天下做事,大可封王拜相,也不必一定要做皇帝。总而言之,万万不可。”
二人这一番对话,满城百姓有耳皆闻,老曹身后队伍中,李逵坐在一辆铺得软软的车儿上,拼命伸头往外看去,牛皋轻轻把他一拍:“铁牛哥哥你看,赵家皇帝三请让位,我家哥哥三次推辞,此乃三请三辞的规矩,你以后当文官,却要懂得这诸般规矩?”
李逵听罢惊得呆了:“那若哥哥让俺当官,俺还要假意推辞三次不成?万一哥哥烦躁起来,收回官儿去,你可赔我?”
牛皋笑道:“哥哥,小弟好意教你,你如何反倒攀扯我?不同你说了,你看小弟立个劝进之功去……”
说罢他清一清嗓子,便听吴用高叫道:“世间若无武帅,我等所立之土,已被异族所据,我等华夏苗裔,皆成异族奴隶,此赵氏不足掌国之明据也!武帅,武帅,请问天下人之福祉,登基大宝,则社稷可安,万民可活也。”
夏侯虎、黄蜂刺等人齐声高叫:“正是正是,请武帅登基大宝,才是天下万民之福也。”
牛皋哎呀一声,气得面如土色,当即作诗一首道:
“好个智多星,娘的嘴真快!说话不清嗓,怕输就玩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