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等人终究兵少,又奔波疲惫,两下里断断续续,一直厮杀到了次日午时,双方都已疲不能兴,也不知是哪个女真兵先叫道:“不要打了,我要投降!”
余者才似梦醒一般,都叫道:“降了,降了,不打了,不打了。”
卢俊义长呼口气,摇头道:“既然如此……”
他正待喝对方放了兵刃受缚,忽听远处一声霸道十足的大喝响起:“降个屁!尔等狂胡,败亡路上,还屠了老子一个县城,许汝投降,那满县冤魂,恨意谁平?杀!”
卢俊义吃惊望去,却见老曹虎着脸,左面武松等一排战将,右面林冲等一排战将,身后数千骑奔腾,风尘仆仆赶来,随着老曹往前一拥,刀劈马踏,顿时将剩下女真尽数杀翻。
老曹亲自跃马挺槊,连杀三十余人,见四下再无站立之人,这才勒马,卢俊义上前,惊奇道:“哥哥今日杀性,如何恁般大发?”
曹操盯着自己大槊看了半晌,将它挂在得胜钩上,摇头道:“这槊吾此刻放下手,怕便再无提起之日。契丹西夏女真,皆已溃灭,以后草原漠北,西南群山,纵然再起征伐,只怕也轮不到为兄的出手了!今日不好好厮杀一回,还待何时过瘾?”
这时武胜关城门大开,潘金莲飞奔出来,远远大哭道:“大郎,大郎,吓杀奴家也。”
曹操一愣,揉了揉眼看去,果然便是潘金莲,再看身后,自家、兄弟们家里女眷,一一映入眼眶,老曹大奇,喃喃道:“却不作怪?这帮娘们儿,如何跑来战场上?怕女真人找不到老婆么?”
心里怒火腾腾而起,策马过去,正迎着潘金莲扑来,抱着老曹的腿大哭道:“大郎,昨夜几乎吓杀奴家,眼看金狗便要杀进来,奴家那时只能殉节……”
曹操心道罢了,金狗若是杀尽,扈三娘、方金芝多半力战而死,师师只怕真要殉节,至于玉藻前这小狐狸,说不定便要做妲己,惑乱金国替老子复仇,至于你这小娘皮,哼哼,哼哼……
他此时怒气正满,没好气道:“殉什么节?某家如今扫平天下,好歹有你一个娘娘的位置,你若殉节,我正好便纳别人。”
潘金莲一听“娘娘”二字,顿时忘乎所以,连忙道:“不不,娘娘我要做的,却不可便宜别个蹄子,其实我心中始终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是隔壁李家大娘子死死扯住我袖子,说金兵一旦杀进来,便要先杀了我,那婆娘平素装作知书达理,原来这本凶恶……”
曹操听罢抬头一看,果然见人群后面,李清照手握匕首,远远看向自己,似有千言万语,然而彼此一笑,又都了然于心。
这时扈三娘、方金芝满面流泪扑来,扈三娘哭道:“官人,妾身一时忘形,带了许多姐妹北上,险些铸下大错,本拟拼得一死罢了,偏偏兄弟们保护周全,竟是不曾死掉,如今想来便后怕,好生愧对你也。”
方金芝也哭道:“官人,此事原本是我撺掇了姐姐,你若要打骂她时,也要骂我两句。”
曹操看她二人浑身泥土、血迹,显然厮杀辛苦,此刻一哭,两只大花猫一般,心中叹道:罢了,这两个婆娘虽然蠢些,蠢也有蠢得好处,至少光明磊落,我便宠爱个什么美人,也不会如吕雉般弄死人家……最多来寻我比划比划罢了,噫?这般看来,我这杆槊,将来还有用武之时。
强自按下怒火,堆出好脸道:“罢了,若无你们来,吃这伙金狗杀入幽州,不免又费许多手脚,想来也是天意,怪不得你等。”
这时王师师、玉藻前两个牵着手走来,含情脉脉望着老曹,扈三娘连忙夸她二人临阵唱起满江红,激励将士死守的功绩,一时忽又说起关公显圣,曹操一听,果然大喜,当即决定等诸般事了,大修关羽神庙。
宋宝莲在人群中望了半晌,不见李逵,不由焦心起来,曹操看见,走去身前告诉:“铁牛受了些伤……”
话才开口,宋宝莲神情一呆,已然垂下泪来。
曹操忙道:“虽然受伤,性命无碍,只是这伤不轻,治好以后,怕是不能上阵厮杀了,只能让他学着做个文官。”
不料宋宝莲听说,破涕为笑,连连道:“文官好,文官好,哥哥,他若做了文官,我和娘却再也不用替他操心。”
朱明月那边姐妹两听见,连忙凑来身前,要替牛皋也讨个文官做,曹操失笑道:“好说,好说,怪不得他两个要号称诗仙、诗圣,原来注定了命里要做文官。”
扭头看去,又见林冲红着脸,羞答答和太阴公主答里孛说话,忽然自家也有些厌了征战,暗自想道:“岳飞、高宠、杨再兴那些小兄弟,都有建功立业之心,以后扫平漠北,震慑天南,都让他们去,林冲这些老兄弟,尽数做了文官也无不妥。治理州县地方,原本要的只是为官者一颗公心,这些兄弟侠肝义胆,稍加历练,都可大用,至于那些诗词歌赋,又有什么鸟用?”
次日,打扫了战场,老曹亲自带人厚葬了战死的兵将,又重修了关帝庙,旁边额外供了祖士远、金节、李墩、张良等人灵位。
其余人等,尽数随军去往云州,至于韩世忠、许贯忠两部人马,也各自派了信使召回,要先在云州聚集众将,一面安排北方防务,一面回师汴梁,去接掌赵宋江山。
这正是:
女真龙气风沙凋,雄汉威风日月高。四海九州归大统,泰山顶上赋风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