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闻言红了眼眶道:“哥哥,似我等这些兄弟,武艺虽然不济,义气却同旁个无二,事情临头,只是同生共死罢了。”
曹操见他动情,也自感慨,手抚其背安慰道:“你同他们几个却有不同,你的刀法,便是吴学究也赞赏有加。随我征战,杀得几出几进,为兄都看在眼里。”
戴宗擦把泪花,顿时露出骄傲神气:“小弟比那几个做买卖的兄弟,自然奢遮许多,只是比林教头、史教头等人,终究差些,不能为哥哥出得大力。”
曹操笑道:“你这双腿,便替为兄出力无数了,待杀翻了金人,你家门前,‘神行侯府’四个大字,必然高悬。”
戴宗听了大喜,不由顾盼自雄,连连用鼻孔去看马灵。
曹操也看向马灵:“兄弟,你来说说,南面却出了甚么祸事?”
老曹当初袭取了雁门关,便遣马灵往江南传令,一别已是数月。
马灵连忙道:“哥哥,此前方腊教主同他师父慕容老贼决战洞庭湖,慕容老贼兵败山倒,吃了‘美髯公’算计,前往榆关寻宝,全军覆没在哥哥手中,方教主等人,却是不知,兀自在江南搜山捡海,虽不曾找到慕容博踪迹,却也趁机把各地零散教众聚集,又搜罗了几个极奢遮的好汉,值小弟去时,也聚起了五七万能战兵马。”
老曹笑道:“我那老岳父,原本也不是平庸之辈,如今破而后立,又有鲁师兄等相助,假以时日,重振旗鼓也自不难,你且说你去后诸事。”
马灵道:“小弟此番去,寻见他们众人,先将慕容博的结果告知,方教主大笑三声,大哭三声,却也放下心来。小弟又说了哥哥横扫幽云、大败金辽诸事,鲁师兄等捶胸顿足,恨不身在其中。小弟这时方说了哥哥机谋,让方教主重打明教义帜,再树反旗于江南,方教主亦无异意,这数月来,奔波联络各方教众,相约秋后起事,谁知几日之前,却是出了祸事。”
曹操当初令马灵往江南时,老官家尚不曾退位逃难,曹操本意,是要方腊重举反旗,届时自己一手平之,则江南河山,夺于方腊,黄河上下,夺于金辽,此谓名正言顺也。
不期后来赵佶退位,遁往镇江,西夏联金,虎吞西北,老曹也只得先顾眼前。
此刻听了马灵所说,连忙追问:“怎么便是祸事?”
马灵满面怒容道:“此前那位官家,做了太上皇,令人把住长江上下,把勤王的粮饷、兵马尽数截在手中,不多时日,聚起一二十万官兵,这也罢了,毕竟这些官兵不似西军善战,谁料近日他又出了幺蛾子,竟把新帝捉去了手中,一发迁往金陵府,又派童贯、马政等人出海使金,要以长江为界,同金国平分天下!哥哥,这岂不是天大祸事?”
曹操闻言,神色立变,周围兄弟,也都一起大骂:“这厮当真是崽卖爷田心不疼!前番割了大批土地予辽国,已是丧心病狂,如今竟要划江为界,石敬瑭比起他来,岂不都算一代雄主?”
老曹脸色铁青,兄弟们痛骂良久,他忽然仰天大笑,一时惊得众人都止了声息。
却听老曹笑罢,咬牙道:“罢了!倒是武某小看了他赵佶!本来以为他拦截勤王兵马,只为和儿子较一较劲,不料竟还有这般不要脸的手段!如今看来,榆关之失,未必便全然是金兵善战之故!”
说罢看向马灵:“童贯使北的消息,堪称绝密,汝等如何竟能打探得?”
马灵听了苦笑一声:“哥哥,可记得黄裳此人么?”
“黄裳?”老曹想了想,点一点头:“随童贯南征的那个高手!”
马灵点头道:“正是此人!此人前番吃哥哥诓去了岭南,饮粪汤、敷大蜘蛛,却是大病一场,险些呜呼,仗着内功深厚支撑过来,山中养得病愈,这才晓得天下大变,遂往镇江去见官家,正值童贯等出使归来,洋洋得意诉说金国如何深情厚谊,这黄裳听说要割了长江以北土地,不由大惊,连忙力谏,因此被下了毒手,好容易自葵向阳手下逃生,挣扎辗转,找到了方腊教主,我等这才得知此事,因此急急来告哥哥。”
曹操听了沉默片刻,又问他:“小皇帝好好在洛阳,我离开才多久?如何竟吃他爹捉了去?”
马灵叹气道:“这要说来,却又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