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回 为汉家耀武扬名(2 / 2)

说罢把马一冲,手中枪光华乱撒,所过处血流如河。

武松大笑,豪声道:“小杨!你就这般狠杀,直入城中,去天波杨府,拜谒你杨家众将之英灵!”

杨再兴听了兴发如狂,怪叫一声,那枪使得越发精湛大气,气象比先前更是辉煌。

罗延庆一直盯着杨再兴,两个较劲要看谁杀得耶律大石,往返冲杀一遭不遇,彼此枪法却都看在眼里。罗延庆自己判断:这小子枪法,比我不弱!心中暗生倾佩。

然而此刻再看,杨再兴所使枪法,分明比自己更胜一筹,一时间不由焦急,只觉一股热血冲上心头,也大叫道:“武大哥、武二哥,兄弟不要分新旧,莫以光阴论交情!我罗延庆来得虽晚,胸中义气却不逊旁人,哥哥们在上,今日便看我罗延庆,也为天下汉人,为我罗家历代祖宗,耀武扬名!”

一踢胯下红马,金枪蓦然舞动,正宗嫡传的罗家枪施展开来,也杀得血浪滚滚。

“铁肝胆”竺敬见了,哈哈大笑:“小兄弟们尚如此展威风,我等岂能落于人后,武大哥武二哥,且看竺某今日,也为汉人耀武扬名!”

说话间战斧挥动,真似巨灵神降世,又如盘古再开天,那口斧子所过处,人逢身首分,马触躯体碎,杀得辽军哇哇怪叫,谁敢正眼相觑?

又有“惊神枪”柳元,激动的遍体战栗,大喊道:“若不是哥哥带挈,脱了贼身,岂知道这国战疆场,方是好男儿卖命所在?哥哥们且看我柳元,也替我汉家耀武扬名也!”

手中铁枪盘动,如蛟似蟒,刺挑扎砸,一条条契丹人命,就此背负。

也不止他几个,似那滕戡、滕戣、袁朗、苏定众人,谁不肝胆俱热?一个个争相呼名,口口声声要为汉家耀武,手上兵刃,凶煞缠绕,带着一众兵卒,也都心甘情愿,化身铁血修罗。

李逵见了,哇哇大叫,便要追去杀人,却被老曹一脚踢在屁股上:“你这厮既然受伤,且老实看旁个杀敌,不然你有好歹,我如何同阿瓜交待?”

又看向宋江:“贤弟,你是识得大体的,如今嘉穗、李逵负伤不轻,便由你统带步兵,随后入城,一则绞杀残余辽兵,二则不许人趁乱打劫,违令者皆斩!”

宋江点头,正要去时,老曹把他手一捉,目视他双眼笑道:“打下汴梁,你便先做开封府尹。”

宋江面色一喜,哈哈大笑:“大哥!真知小弟肺腑也。”

老曹笑道:“你功名心虽重,却是心中有百姓、道义的,我不重用你这等人,还用谁人?”

宋江心神俱醉,黑脸儿一仰,鼻子中喷出两道热气:“哥哥只看小弟行事!”雄赳赳气昂昂去了。

那边武松众将,杀得尸山血海,一举冲到南薰门,打眼一看,遍地积尸,连城门都死死挡住,牛皋惊叫道:“呀!都死尽了么?”

话音未落,几具尸体抖动,底下爬出一个人来,身穿红袍,那红袍染透了血,其色如墨,袍子外披着一副铠甲,手中还提着一口长柄战刀,面具碎了一半,漏出半张脸,和脸上深深刀痕。

武松高坐马上,居高临下,目光如冰。

那人活动片刻,摆出一个自以为有气势的姿势,顺手摘掉另一半面具,擦了擦脸上血,仰着头,傲然道:“吾乃‘无忧楼主’华朝烟,和你家时迁将军达成协议,助武大当家,取此雄城。”

武松冷冷望着他。

华朝烟先还摆着架子,渐渐似乎有些不安,摸了摸衣服,换了个站姿,身躯亦佝偻起来,露出苦笑:“你们还是要过河拆桥么?”

武松思忖片刻,摇头道:“武二只是战将,其余事都是我大哥做主。你与时迁有约,时迁呢?”

华朝烟摇头:“两个道长,说了去行道法,借风来以助火势。至于那个六扇门姓张的,伙了另个姓张的,不知做什么去了,时迁将军却是说要去拿个人……莫非是拿辽国太子?”

话音未落,城楼上忽然跃出一道人影。

武松等下意识往后一让,那人噗通落在地上,抽搐两下,口鼻眼耳中,都流出血来,却是死了个干脆。

武松看了看,死者年纪轻轻,身着黄袍,头戴明珠,摇头道:“这个只怕才是辽国太子,呵呵,危极敢死,也算他有几分骨气。”

只听时迁声音传来:“武二哥,不必找我了,小弟正在这里!”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时迁身上带着几处伤势,自城里一瘸一拐走来,手中持着锁镰,镰刀一头,却钩入了一人锁骨,一扯一拉,那人高声哭叫,踉跄紧随。

时迁一边走来一边笑道:“这厮叫做秦桧,赵官家令他去议和,他怕死投降了辽国,又是此人献计,勾结无忧洞以及杨戬等大官儿,一举夺了城门,却又反手害了无忧洞。如今辽人自身难保,小弟特意去捉了他来。”

说罢,看了一眼华朝烟,又看武松:“二哥,小弟答应华楼主,捉了秦桧,却要交给他。”

武二郎面露异色,失笑道:“我辈好汉,自然言出如山。”

华朝烟目视秦桧,满脸毒辣之色,怪笑道:“你这厮却落在我手里!你也在汴梁做官,地上的手段,想必尽都知晓……”他四下看了一眼,满地都是无忧洞恶徒尸首,不由声音越发狰狞:“至于地下的手段,华某这便让你知晓,嘿嘿嘿,哈哈哈哈。”

说罢上前,一手提了秦桧,看向时迁:“时将军,本座稍后便回。”

时迁笑道:“你自去忙你的便是。”

秦桧大惊,身体一软,熏天臭气透衣而出:“我、我要见武元帅,我要见武元帅……”华朝烟恨他入骨,又怕他说出甚么情由,真个博得来将心软,当下伸手,一颗一颗掰掉秦桧牙齿,秦桧痛极,只发出呜呜之声,这才满意拉着,望不远处一间木屋走去。

待他走了,武松忙问:“此人却是个作恶多端的……”

话音未落,时迁贼眉鼠眼一笑:“二哥,小弟和他结盟破城,却只答应了把秦桧给他,别的事情,可一桩不曾许诺也。”

不远处木屋里,传来秦桧惊天动地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