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摇头道:“万人太少,虽然郑州金兵未必会打来,然而圣驾在此,岂能轻忽?我再与你一万兵,如此便是两万人马,再调集城中青壮,足以守城。”
赵楷大喜,抱拳道:“哥哥真忠臣也!”
林冲等人暗笑,并州军两万人训练未成,绝不可能远征,也只得守城之用。
刘延庆急道:“兵马虽够了,却不可无勇将相助。”
曹操把众人看了一圈:“张俊将军,你来助刘节度守把西京,如何?”
张俊眉头一皱,苦笑道:“不瞒武节度,听了此言,末将心中松一口气,却又怅然若失。”
曹操知他心思,松一口气,是不必远征冒险,怅然若失,是不能远征冒险。
微微一笑,正要开言,曲端却抢先叫道:“便留张大哥在此!只是曲某却欲去西夏,西夏侵我故土,此仇不可不报,还请武节度带挈。”
王彦亦道:“张大哥在此,我和曲端若有好歹,你替我们照顾老小。武节度,王某亦欲去打西夏,还求带挈。”
老曹先前听了乔道清解说汴梁战况,晓得这几个都是西军年轻一代中有名的战将,见他两个求战心切,当即道:“此大丈夫行径,二位兄弟便和武某同往罢了。”
刘延庆不曾如意得姚兴,但是此时再说,却又不免恶了张俊,也只得忍气吞声。
及次日,李助兵到,驻扎城西,他和李怀叔侄两个,入城来见曹操,都是欢喜异常。
说起一向行止,李助叹道:“本欲给金人吃一个狠的,不料汴梁陷了,若打金人,平白便宜了辽狗,正不知所措,收到道清飞书,连忙来见。”
曹操大笑:“且让他们自家撕咬一回,愚兄找你,却有一桩大事……”
便把灭西夏之策说出,李助听罢,面红耳赤:“哥哥!好胸襟,好手段!我纪山铁骑,正要同铁鹞子见个高低!”
老曹笑道:“你这两万人,便是基本,这场厮杀,兵贵精不贵多,加我带回来的三千余精锐,足灭西夏。”
林冲奇道:“哥哥,并州军还有万余人,难道不带?”
扈三娘忽然接口:“你哥哥必是要用那支军去太原。”
曹操听了大喜,搂住扈三娘道:“罢了!我家三娘长进不小,我武家要出个女元帅也。”
四月二十日,老曹入宫,告别官家兄弟,留刘延庆、张俊、凌振守城,又留乔道清相助,自领三万五千兵马,出城西去。
蜿蜒走了两日,潼关在望。
老曹便令停下,正要派人去关上交涉,但见关门开启一条缝隙,一个年轻战将,领着二三十骑士飞奔而出,停于一箭之外,大喝道:“你等哪里人马,何故来到潼关?”
老曹正要说话,却听曲端惊喜高呼:“刘锜!你没死?”
对面那将神色一变,把眼睛猛揉两把,定睛看来,大笑道:“曲兄、王兄,你两个也没事么?”
纵马飞奔而来,王彦指着笑道:“武节度,此人叫做刘锜,那日老种相公兵败,是我四个杀去了汴梁,后来梁师成令我等出城野战,他带兵绕击敌后,女真兵忽然杀出,彼此都杀散了,我还道他死了咧!”
说罢下马,和曲端、刘锜,抱在一处。
刘锜欢天喜地笑道:“小弟此前被杀败,无路可去,便往西投小种相公,哥哥们如何也来了潼关?”
曲端叹道:“说来话长,这是青州节度使武植,且带我们入关,见了小种相公,细说不迟。”
刘锜连连点头,却又苦了脸道:“小种相公军纪森严,你们这般多人……”
曹操接话道:“放心,如何会让你为难?”便留军驻扎关外,只点了史文恭陪同,加上曲端、王彦,一共四人,随着刘锜入关。
刘锜引着四人,径直去见小种相公,不多时,到了一处石屋,令侍卫禀报。
片刻,石屋中迎出三个人来,刘锜介绍到:“这便是小种经略相公,这位是京兆弘农节度使王文德,这位是小种相公的爱将黄友。”
老曹一眼看去,除了那个黄友四十上下,余下两个都是老将,居中穿着文官服色的,大约便是小种,须发花白,神情疲惫,身躯高大,却是瘦得皮包骨头一般。
老曹抱拳道:“久闻小种经略相公大名,今日有缘得见。在下青州节度使武植,奉了皇帝之命,要出潼关讨贼。”
“出潼关?”那五十余岁老将大叫一声,满脸惊诧:“出什么潼关?潼关外面,全是夏狗。”
老曹笑道:“若无夏狗,我出去观光看景么?”
老将怒道:“恩相,你看这厮如此无礼?”
史文恭冷然道:“分明是你这厮无礼,你自家畏敌如虎,只道我等也一般?你要庆幸今天来的是我,我哥哥带焦挺来时,你此刻已在地上睡着了。”
老将大怒,上前便要放对,小种相公大喝道:“住手!”老将愤愤而退。
小种相公皱眉看向老曹:“管好你的部将!你虽是节度使,老王也是节度使,你如何敢对他无礼?”
曹操抬头,淡淡道:“我若没记错,王节度应该是随老种相公一路,如今却来了此处,不知老种相公,又在何方?”
小种相公看他半晌,这才道:“家兄被圣旨急召,中了辽兵诡计,兵败黄河,伤病交加,是韩存保韩节度,还有部将曲克、马忠,保着退入山中,近闻西夏人分兵打太原,家兄拖着病体,领残军往太原去了。”
曹操听了,微微喟叹,赞道:“老种相公,不愧大宋肱骨,这般年纪,这般伤势,这般局势,仍是迎难而上,实在不易。”
小种相公听他这般说话,面色稍缓:“食君之禄,自当尽忠。你到潼关究竟何事,是寻家兄,还是寻我?”
曹操皱眉道:“方才不是说了?我要出关去打西夏。”
王文德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