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疯魔杖法威猛凌厉,但是直来直往,变化不多,若是换个人施展,或者只是一套堪称厉害的武技,但由他本人施展出来,招招式式都贯彻其心意,那些直来直往,都如当头棒喝,看似变化不多,却是浑然一体,实不输天下任何绝技,纵是慕容博现身,黄裳复来,也未必能直撄其锋,王德自然难以匹敌。
姚平仲见了大惊,暗忖:本道这个胖秃驴,同邓秃驴也只一般高下,怎地竟然如此厉害?若不速速毙了他,必要平生变故。
当即吼道:“那秃驴莫狂,且叫你识得西军‘小太尉’!”挥舞双刀杀上前去。
姚平仲武艺卓绝,马上枪一条,步下刀两口,皆有惊人造诣,“宝光如来”晓得他的厉害,见要夹攻,顿时吼道:“两个打一个么?佛爷却不爱看,小姚子,来同佛爷再斗几合!”便要上前相帮。
鲁智深呵呵笑道:“那秃驴慢来!这个什么‘小太尉’,不晓得洒家威震关西之时,他还在他老子腿肚里转筋,竟敢在洒家面前卖弄豪杰,若不教训了他,他也不知马王爷几只眼。”
邓元觉先前门前斗将之时,吃姚兴在腿上重重割了一刀,虽经安道全看治,敷药包扎,奈何此后连场厮杀,一路奔逃,鲜血直洇湿了半条裤子,真要去斗,哪里还是姚平仲对手?只是生恐鲁智深好汉不敌四手,这才逞强出头,不料一番好意,只换来“那秃驴慢来”五字,只气得七窍生烟,大骂道:“好个秃驴,直把佛爷好心,当了驴肝肺。”
杨志怕坏义气,忙劝解道:“邓师兄,鲁师兄武艺初成,正要借强手磨砺招数,却非有意得罪。”
邓元觉气哼哼道:“杨兄弟,你莫为这秃驴说好话!你们千里来援,义气深重,姓邓的虽没头发,却有良心,岂会真个计较?我只恨这秃驴看我不起,待大家到了黄泉地下,必要和他好好比试一番方罢。”
鲁智深禅杖如风,一条杖卷住了两口钢刀、一柄大斧,斗得酣畅淋漓,眉飞色舞。兴高采烈之下,竟还有心同邓元觉打嘴仗:“同洒家比试?看来你这秃驴也不知道马王爷几眼!”
话音落处,便听一人高声笑道:“欲知马王爷几个眼,何不看我马灵?”
石宝等人一惊,纷纷看去,却见一将,脚踩风火轮,疾风闪电般冲入官兵阵中,一条方天画戟戳挑劈划,如入无人之境,那些官兵们发一声喊去围攻,却被他放出巴掌大一块金砖,绕着身体乱飞乱砸,谁得近前一步?
石宝等人都惊道:“郑彪那块金砖,若比此人,还不如块石头!”
杨志呵呵笑道:“邓师兄,你却不用等到黄泉同我师兄比武了,我家‘神驹子’至也!”
姚平仲见马灵威不可挡,惊道:“啊呀,又是个左道妖人!若被他坏了军心,不是耍子,王将军且遮拦一时,我去对付了他!”
王德暗自叫苦,咬牙道:“速去速来!”大喝一声,使出吃奶的气力把斧头乱劈,拼命牵扯住鲁智深。
鲁智深呵呵笑道:“要同洒家比快么?”那口禅杖,挥动万千杖影,顿时将斧头压下。
姚平仲脱开身,心想对付这些左道之士,最好莫过弓箭,当即取弓箭在手,望着马灵就是一箭!
他的箭法,本就出众,虽不足同庞万春、花荣争锋,也算是擅射之士了,乌龙岭下,又得王舜臣青眼,把一身射法悉数传授,每日勤学苦练,虽然为时尚短,射术已有大进,此刻一箭离弦,当真是如风赛电。
只是人走背字,喝凉水都要塞牙,以他这一箭,在场任何一个,都没有躲过的把握,便是鲁智深也是一般,偏偏他放着满场人都不顾,单单去射马灵!
马灵“小华光”之名,难道浪得虚名?额头妖眼睁开,那箭蓦然一滑,不知落去了何处。
姚平仲一愣,还不知厉害,啪啪啪,又是三支连珠快箭,也是四下飞开,射倒自家三个兵卒。
正自吃惊,曹操等终于赶了来,见了鲁智深等大都无恙,老曹一颗心放回肚里,大笑道:“马兄弟,且赏这厮一金砖!”
马灵将手一指,一道金光早到,姚平仲欲摸双刀,哪里来及?总算马灵手下留情,这一砖打在护心甲上,一个倒翻筋斗,摔了个蛤蟆朝天,急要起时,只闻呼呼风响,视线中一个赤条条黑大汉,凌空而降,一屁股险些坐杀。
王德见姚平仲又被擒了,顿时心慌意乱,鲁智深喝声:“还不拜见我哥哥!”禅杖由沉猛转轻灵,先一挑挑落了斧头,随即一掀一拨,王德身不由主,凌空飞起转了个身,落地时又吃他禅杖一绊,径直双膝跪地,恰似朝着老曹跪拜一般。
有分教:一对霉人方解困,两只虎将又遭拿。非因武艺不足道,只为和尚爱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