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这干兄弟,心气本来甚高,明摆着嘛,虽是分出的偏师,若论实力,比老曹那里还强了几筹。
且看队伍中,智有吴用、吕将,武有武松、杜壆、卢俊义、卞祥、韩世忠……便是弱一筹的马灵、山士奇等人,也都是独当一面的狠角色,因此虽然先后有武松、杨再兴、马灵、云宗武离队,兄弟们依然觉得,打个小小歙州,只是反掌之间,更何况还是佯攻。
谁知今日一战,折戟沉沙,“赛张飞”大意失荆州,一招败北,随即“小温侯”、“玉麒麟”先后失手被捉,再连韩五的红颜知己都被捉了去——虽然是他老婆捉得,但场面上总是太过难看。
一干人面似死灰,退出五六里地,山谷里寻个旷达所在,扎成营盘,一面令人着意防守,一面聚在中军帐中,七嘴八舌商量破局手段。
吴用、吕将各想了七八条计策,都觉不好,双双看向韩世忠,只因这厮是个有急智的,指望他能有甚好计,然而韩世忠心乱如麻,苦着一张脸,看着自己左右手只顾发呆。
牛皋见这情形,诗兴忽然大发,情不自禁吟道:“大妇使棒小妇刀,大小老婆都很彪,大的捉了小的走,韩五哥哥要用手。”
韩五跳起身,夹着脑袋摔到牛皋,就势骑在身上喝道:“你这小牛儿,也胆敢看我笑话?惹得韩五蛮性发作,今夜把你做了老婆,却不还省手?”
牛皋吓得僵直,尖叫道:“哥哥,我把你当好兄弟,如何做得这般勾当?放我起来,放我起来,两个嫂嫂之事,全在小弟肩上。”
韩五怒道:“你两个嫂子都在关里,学究哥哥、吕先生兀自没个对策,你这厮能有甚么法子?”
牛皋挣扎出一条手臂,指着燕青道:“若肯叫小乙哥相帮,破他关卡,易如反掌,待救出两个嫂嫂,小弟别有妙计,叫她两个死心塌地服你。”
吴用、吕将对望一眼,双双来拉起韩五,劝解道:“他这番话,不似空穴来风,且放起来了说话。”
韩五无奈,被他两个拖起身,兀自骂道:“小牛儿,你若虚言哄我,你这屁股便姓了韩也!”
看官听说,牛皋此人,其实有些将才,只是嘻嘻哈哈惯了,懒得转动脑筋,此刻为保贞洁,脑子转得飞快,当真便想出一条计策。
他一边死死靠着墙站定,一边飞快说道:“此前听武大哥讲解兵法,说过‘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小弟想着我等俱是中原人氏,不识南方地理,只晓得进出歙州必经此关,然而他山里人砍柴打猎,若都走此路,不遭守军盘剥么?”
吕将点头道:“此言大为有理!牛将军之意,莫非是寻找本处乡民,指引路径?”
牛皋道:“正是如此!只是小弟长得凶恶些,故要小乙哥相帮,他这般俊秀眉眼,人品又和善,最好同人打交道,若是问道路时,俺两个摸到关后——看他这关城规模有限,粮草柴木,必然都在关后放置,一把火点燃了,关上守军如何不慌?哥哥们趁机打来,此关可夺!”
吴用、吕将四只眼射出精光,齐声道:“好计!”
韩世忠却道:“计是好计,只是我的事怎么办?”
牛皋笑道:“你附耳过来,我同你说之,嘿嘿,如此如此,这把这般……”
韩世忠果然附耳去听他细说,听着听着,脸上露出狡猾得意的笑容,拍着牛皋赞道:“妙哉妙哉,兄弟,若是果真得用,你带玉兰妹子回家时,明月妹子若是为难,哥哥一样相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