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连李师师都被装进去了,惊呼道:“胜你十倍?怎么可能!以妹妹颜色,便是西施重生,嫦娥下凡,也不敢说胜过你,遑论十倍。”
扈三娘、潘金莲两个连连点头。
她三人皆是容貌不凡,但是在玉藻前这等稀世容光面前,仅以相貌论,都不由自惭形秽,听说那皇后胜她十倍,再想想自家男人禀性,实难想象他能抵挡诱惑。
玉藻前轻轻叹道:“不瞒姐姐,若非实情如此,小妹又岂肯承认自己不如别个美丽?那个皇后,素有乱世妖狐之称,有阴阳师为其算命,道是当年蛊惑纣王,丢了成汤天下的妲己,转世扶桑化生。”
李师师震撼道:“若是这般说来,九尾妖狐转世,容貌惊人,倒也理所当然。”
玉藻前幽幽一叹,流下两行晶莹的泪珠:“不敢相瞒姐姐们,小妹明知他家中有绝色妻子,为何还厚颜相随?便是平生不曾见过这般顶天立地男儿,当真视权势如泥土,阅美色若尘沙,一心一意只要回家与妻儿团聚。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姐姐们也是女子,假若换了你们是小妹,见了这般好男儿,可肯轻轻放过?”
三女设身处地,都不由痴痴摇头:“自然不肯。”
玉藻前擦了擦泪花,苦笑道:“小妹也是不肯,因此苦苦相缠,不惜以死相逼,夫君才勉强纳了我,却因此日日自苦,说家中妻子日日挂念,我却在外沾花惹草,哪里有脸面见她们?”
扈三娘等人齐齐叹口气:“总算他还有良心。”
玉藻前眨了眨眼,露出楚楚可怜神态:“是小妹发了誓言,若是姐姐们不容,小妹便自回扶桑,从此青灯古佛,不问世事,只求姐姐们怜他也是被迫,不要置气便好。”
言罢,眼泪断线珍珠般纷纷洒落。
便听宗允儿呜呜哭道:“你不可这般胡说,三个嫂嫂才不是这般人,嫂嫂们,你们快说话啊。”
老曹暗暗好笑,心道别人不说,潘金莲怕是巴不得你立刻便回扶桑。
只听潘金莲道:“其实细细说来,做女人有甚么好?心心念念牵挂在一个汉子身上,汉子却要建功立业,成日也难见面,依我说啊,倒不如真个青灯古佛念经吃斋,见菩萨都比见他容易。”
曹操大乐,连忙捂住嘴巴,生怕笑出声来。
玉藻前哭声一顿,茫然看向潘金莲,暗道这女子生得便美,心肠却是好硬。
幸好扈三娘喝道:“快别听她忽嚼舌头,这个人最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们一般都是女人,谁不知你苦楚?况且你既入了武家,便是武家的女人,更不能容你回扶桑受苦。”
李师师也温温柔柔说道:“正是!妹妹既万里迢迢随了他来,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岂可轻易言去?以后这番话在莫说起,不然外人听见,还以为我们这些妻妾狭隘善妒、不能容人。”
潘金莲猛然醒悟,连忙找补道:“是啊是啊,我说出家好,那说的是别个女人,大郎却是同一般男人不同,用情长的很,嫁给他却是远远好过什么出家了。”
玉藻前“啊”的一声低呼,仿佛惊喜万分:“这般说来,姐姐们肯接纳小妹?”
三女对视一眼,齐齐点头:“自然肯接纳,我等以后便是姐妹。”
曹操暗自带点头,轻手轻脚下了楼梯,随即脚步重重,重新走上,长笑道:“相别良久,娘子们叫为夫想煞也!”
三女扭头看来,神情颇是复杂:又是激动、又是欣慰、又是气苦、又是无奈。
潘金莲第一个开口道:“大郎,你在扶桑,真的不肯做皇帝,也要回来么?”
曹操奇道:“你怎么知道?”看了玉藻前一眼,仿佛怪她不该嘴快,继而一笑:“若没有你们,给我坐玉皇大帝也没滋味。”
顿时三女气苦之色褪去大版,激动欣慰之意愈浓。
曹操又道:“若非为探金国虚实,我便连出使也不肯。谁知发生这么多事,竟是整整一年方得归来,我在金国时便已归心似箭,偏偏阴差阳错又去了扶桑。”
李师师眨眨眼,促狭道:“得了便宜卖乖,你若不去扶桑,哪里寻这等羞花闭月美人。”
曹操笑道:“你们哪个不是国色天香,羞花闭月?同你们实说了吧,武某天生便是面盲,看不出好看难看,之所以娶你们,都是性情相投之故,又岂是因美色所动。”
四女齐齐啐他:“这般弥天大谎你也敢撒。”
扈三娘更道:“说什么性情相投,要说这般话,那我看你和卖茶的王婆却说得来,既然看不出美丑,你为何不娶了王婆?”
李师师道:“罢了罢了,不同他计较。夫君一路毕竟辛苦,好容易平安归来,又有玉藻前妹妹新来,也算双喜临门,放着楼下他一干兄弟,且把这些话留到家里说去。”
曹操笑道:“还是师师怜惜我,这一番能够生还,着实不易,回去细细和你们说吧。”
当即唤了一众兄弟上楼,四女各自拿出庄肃面貌,两两坐在一旁,待众人上楼落座,自不免高谈阔论、觥筹交错。乌璐亦拜见了三位嫂嫂,三人之前得周通通报时,便知他拐了位公主回来,各自准备了礼物相赠。
席间又说及周通婚期,裴宣算了几个吉日,老曹做主,定在七日之后,分付了几位兄弟,去梁山及各州府,请兄弟们来青州同贺。
这正是:女版周通玉藻前,修罗场以寸舌填。煌煌言语是非改,楚楚风情惹人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