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回 纵横沁水连环计(1 / 2)

在一众人期待的目光里,李逵将大手探入怀里,掏来掏去,神色渐渐变得僵硬。

“铁牛哥哥,你莫非竟弄丢了?”牛皋瞪大了眼,惊声道:“我说放在我的怀里,偏你要夺了去收着。”

“放屁!”李逵一边掏摸一边发怒道:“我是大师兄,你是小师弟,宝贝自然由我收着……咦,难道竟遭贼摸了去?”

时迁一听连忙高举双手,示意无辜。

曹操安慰道:“莫要着急,好好找一找,若是没有,多半是方才落入了水里。”

马灵呆呆张着口,满脸紧张,这个宝物要是丢了,他能活活憋屈死。

说话间,李逵那手已经摸过了肚皮,直探入裤带里,只见他收腹哈腰曲腿,姿势甚是不堪。

牛皋见了笑道:“莫不是弄丢了宝贝,要用自家宝贝赔么?”

话音未落,李逵脸色蓦然一喜:“啊呀,好个蛋子,竟溜到了这里。”

说着将手一抽,张开手掌,但见一颗土黄色圆珠,大如鸡卵,通体浑圆,望将过去,圆珠那抹黄意深浅变幻,便似乎有无数山峦起伏不定。

李逵对着一吹,吹掉了两根弯曲黑毛,喜滋滋地递到马灵眼前:“这蛋子滑溜溜乱滚,幸好不曾丢,师父说你自知用法。”

“啊呀呀,竟是土灵珠!”待看清那黄珠子模样,马灵本来嫌弃的神色瞬间化为迷醉,一把拿在手中,不错眼地盯着看,几乎欲要落泪,颤声道:“土金相生,有了此宝,马某之道成矣!”

说话间屈膝望南面一跪,诚心诚意祷告道:“晚辈得蒙真仙赐下此宝,他日若有寸进,皆是前辈之恩德。”说罢连连叩首。

曹操等人不懂这些术法,但见马灵这般做派,自然猜出这是一件非同小可的宝贝,甚至犹在牛皋、李逵的法宝之上。

刘延庆好奇道:“马将军,你那金砖法,已是罕见的本事,这颗小小珠儿,莫非比金砖法还要高明?”

马灵眉开眼笑道:“不瞒老将军,金砖法不过是外物小法,然而这颗灵珠,实乃天地间一桩异宝,马某得了此宝,足以为成道之基也,至于用处,更是多多,待他日上了疆场,老将军且看马某手段么。”

卞祥忽道:“神驹子,此宝若是这般奢遮,你如今可能敌住乔国师么?”

马灵听了神情一凛,想了片刻,方缓缓道:“乔国师术法通玄,若是以往,远不是他对手,但有了这般至宝,纵不敢说敌得过,至少能与他抗衡一番。”

卞祥笑道:“若是能抗住此人,晋王败则必矣。”

刘延庆惊异道:“这个甚么国师,莫非也是左道之士?”

曹操道:“老将军容禀,此人卞祥等已同我说过,乃是陕西泾原人士,姓乔名冽。此人自幼好使枪棒,后来游崆峒遇得异人,传授一身幻术,能呼风唤雨,亦能驾雾腾云,江湖人称‘幻魔君’。”

刘延庆听得咋舌,摇头道:“这等好本领,可惜却助纣为虐。”

曹操摇了摇头,冷笑道:“这事若说来,倒也是桩笑谈,原来此人曾云游至安定州,恰逢那处大旱,五个月不见滴雨,官府悬赏三千贯祈雨,正是这个‘幻魔君’揭榜登坛,一番施法,甘霖普降,谁知要领赏钱时,库吏欺他是个外来汉,无根底,只拿了三贯钱打发他,惹得此人大怒,一顿拳脚打翻库吏,没几日,伤重死了,州官便下了公文,要拿乔冽问罪,乔冽连夜逃回老家,背了老母逃去江湖上,起个法号叫乔道清,机缘巧合结识了田虎,田虎惊其道术,封他护国灵感真人、军师右丞相,以国师相待。”

杜壆、袁朗等人听了,都不由冷笑道:“三千贯赏钱求雨,分明求来了雨,却只给三贯,换了我等,连那州官也要打死,此意方平。”

刘延庆亦叹息道:“想那个小小库吏,难道胆子包天,敢这般贪墨?那些墨下的钱财,大头想必都是州官得去。唉,朝廷尽以此等人牧民,以至于烽烟四起。”

李逵却皱眉道:“这个姓乔的,必然是俺梦见的妖人无疑!待遇见时,先自一斧子劈他两半,叫他害不得我哥哥也。”

众人听了都笑,曹操亦笑,忽然心中一动,暗自忖道:不对呀!卞祥早同我说过,晋贼余众,唯这个“幻魔君”最为奢遮,我等一路沿河而上,诸处反军奈何不得,自然快马报于田虎,那乔道清既然有呼风唤雨手段,掀波造浪,自然不在话下,这一节我本有所料,原是准备不到沁源便下船,自地面上杀将去,缘何在李逵梦里,我兀自着了妖人的手脚?

他拉过刘延庆,将这番想法一说,刘延庆也严肃起来,思考一回,猜测道:“若这般说来,不外乎两般情况,或者有什么变故,以致我们不得冒险开船赶路;或者就是那厮提前杀了我等一个冷不防!”

曹操道:“必然如此!然而我等在水上,消息不同,能有甚么变故?依末将看来,怕是还以后者居多,如今虽有李逵等相助,我等亦要小心。”

当即嘱咐水师众将,日夜细察,稍有不对,便来禀告。

又两日,船队过了晋城,驶入太岳山脉。

晋中地形,三道山脉自北及南,形成一个川字,左为吕梁,右为太行,中间则是太岳,一道沁水,却又恰好顺着太岳山脉中间穿过,船行其中,两面皆是崇山峻岭,中间峡谷里弯弯曲曲一道碧水,随着山势起伏,或急或缓。

曹操在甲板上观摩形势良久,忽然有所醒悟,连忙唤来闻人世崇、张横两个,嘱咐他二人且不急赶路,每日多停泊两个时辰,派人上岸去广伐树木,全军一起动手,尽数都制成长长短短的木板木棍,并大肆采摘野藤,搓制成手臂粗的绳索,都搁在船上备用。

如此又行五六日,始终无事,那船上木板藤索,已如山积,这一日将及合川县时,闻人世崇匆匆而来,一脸钦佩之色,禀告道:“哥哥果然神机妙算,今日我看水位却低了许多,只将将能行楼船,多半便是贼兵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