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小生乃是‘智多星’吴用。”
“兄弟好义气,小弟周通,人称‘小霸王’,又叫做‘俏郎君’,只因……”
“洒家‘花和尚’鲁智深。”
“在下‘神行太保’戴宗。”
“在下‘白花蛇’杨春。”
“还有我还有我,我是‘无影箭’宗允儿。”
宗允儿像模像样学着好汉们抱拳,感觉这种生活简直刺激死了。
施恩早惊得呆了——梁山这干大贼,还有花和尚之类,一个个名动天下,没想到如此平易近人,都笑呵呵跟自己招呼,满脸亲兄热弟的近乎。
最后人群一分,走来一个矮汉子,个头虽矮,气场却高达八米,微微含笑:“施恩兄弟,多谢你仗义出手,救了我焦挺兄弟,在下阳谷县武植,你这份恩情,我和兄弟们都牢记在心。”
“武植?啊呀,武、武孟德!”施恩猛地回过神,硬拖着武松的怪力往下拜去:“小可久欲拜会大哥,只恨不得一见,谁料天公佑我,竟在本地相逢!”
蒋门神本来奄奄一息,耳中听见一个个名号报出,先是越听越惊——强龙欺负地头蛇啊!早说啊,你们倒是早说啊,你们为什么不早说?早说的话我怎么可能会动手?就算动手也不会暗算啊!却是平白送施恩一场大人情,结纳这干惊天动地的好汉。
一时间越想越气,两眼一翻,干脆死了。
“哎呀!”酒店里,那个相貌姣好的年轻少妇跌跌撞撞跑出,站在道上大哭:“你这厮日日耀武扬威,如今吃人打死,却叫我如何有活路?”
曹操看她哭得风情万种,于心不忍:“你是这厮妻子?”
少妇垂泪摇头道:“我是这厮买来的妾。”
施恩插口道:“武大哥,我知道,这女娘本姓秦,乃是孟州西瓦子里唱说诸般宫调的顶老,两三年前这蒋门神初来时,她正当红,蒋门神仗着张团练的势,强买了她娶做妾室,头几月倒还宠爱,后来便让她当垆卖酒、看顾生意,自己只顾嫖赌快活,快活林里有人心的,谁不说她一朵花儿插在牛粪上。”
曹操听了笑道:“人家私事,你倒清楚。罢了,秦娘子,既然这厮对你也不好,何故这般哭泣?”
少妇泣道:“非是哭他,实是哭自家命苦,此人虽对我不好,但有他在,总无人敢来相欺,如今死了,我还不知是何下场。”
施恩听了叹道:“唉,却是苦命。秦娘子,当年你初登台时,我也常常去听你唱曲;这几年我来和蒋忠厮打,几番打他不过,你也曾为我求情,这般算一算,大家也算旧识。罢了,这家酒店本是蒋忠强夺了我的,我如今要随武大哥去闯荡江湖,便送给你吧。”
曹操听了奇道:“做什么你便要随我去?”
施恩连忙下拜道:“武大哥容禀,小弟一生,只爱结交豪杰,为何要占这快活林?也是为了有个地面,挣些家私,好接纳南北英雄。如今有幸见了武大哥尊面,我想世间英雄,又有谁胜得过你?再者,死了蒋忠,总是官司是非,因此小弟决意随大哥而去,乞请收留则个。”
曹操将眉一皱,武松连忙说情道:“大哥,这位兄弟救了焦挺,于我等总算有恩,再者,我见了他却是十分投缘,他既然想出去开开眼界,我等便带上他吧,如果日后不愿跟随,任他自回便是。”
武松开了口,曹操自然不好推却,点点头道:“我等此去少华山,是为救人,免不得和官府作对,你自家想好了。”
施恩大喜,满口道:“当今世道,都是贪官们败坏,若我老子不是个官时,我早上山落草多时了。我现在便想好了,刀山火海,也要追随大哥。”
那秦娘子本来止了哭声,这时却又哭起来道:“你若要走,我必然守这店子不住。”
施恩一想也是,发愁道:“这却如何是好?”
曹操把眼看看这娘子,再看看施恩,点头道:“这般说来,我倒有个两全计策,这娘子生得花容月貌,施恩兄弟也是俊俏不凡,他挨打时你肯求情,她落魄时你又担心,岂不是郎情妾意?再者,施恩兄弟,这蒋门神是你的仇家,仇家既然死了,生前恩仇便消,照顾仇家妻女,正是大丈夫应有之责!”
施恩和秦娘子对视一眼,脸儿都是一红,施恩抱拳道:“大哥有命,小弟岂敢不从?”
一众人嘻嘻哈哈,叫两个酒保埋了蒋忠,大家都回楼上喝酒。
焦挺走在最后,抓着头百思不解:蒋忠不是我打死的么?娘们儿怎么归了恩公?
当日整歇一晚,次日一早,施恩按照曹操意思,写封家书,令人带给他父亲施管营,让他辞了官,带家人去青州实现再就业。
随后本地找几个有实力的富商,马马虎虎兑掉了酒店,众人便快马离了快活林,一辆马车装了秦娘子和兑店的钱财,也不进孟州,径直往华州而去。
当日过了黄河,又急行了五六日,便到华州境内。
因要同官兵为敌,曹操让宗允儿带着秦娘子,去华州找个上等的客栈居住,待大事办完再来相接。又令时迁、戴宗、阮小二、施恩四个,混入华州,一方面暗地关照二女,一方面打探九纹龙的情况。
有分教:大树坡前火焰高,快活林里门神凋。恩仇荡尽孟州道,马踏华山龙入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