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稀奇道:“怪哉,怪哉,不是矮虎神君王矮虎么?这个燕十三郎什么鬼?”
却听慕容彦达道:“太尉这话说得极是!那厮虽然身形矮短,长得也有些肥丑,倒是个极用心的人,又最识得绿林勾当,想那青州来此,一路多少强人?因他识得这些强人手段,一路当走则走,当避则避,竟是未遇见半丝危险!这等人,太尉来日剿匪,当可大用。”
高俅一听顿时欢喜:“这话说得不错!想那呼延灼,本事也自不凡,缘何陷了?我看和他不知绿林勾当大有关系,那个兵法不是说么?那个,什么,只必知己,还是不够的,还要知道敌人,才能妙算什么的。”
慕容彦达摇头晃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
高俅心中暗恼:在我面前掉甚书袋?还不是被杀得孤身潜逃?笑道:“对!正是如此,有了这个燕十三郎,贼中虚实,我尽知之,安得不胜?这厮,便、便封他个提辖,也不为过。”
高衙内听了恨不得跺脚:“我的傻爹爹呀!中贼人计也!什么矮短肥丑?这不是就是矮虎神君么?矮虎神君乃是蔡太师死仇,慕容彦达如何不知,故意让他改姓燕……燕?啊也,果然被多情书生料中,这厮结交强人,志在复燕!”
慕容彦达拱手道:“得太尉这话,也不枉他救了小弟一场。小弟这几日,拜访了许多旧友,今日见过太尉,明日便求见官家请罪,到时候朝堂论罪,自有人替我开辩,调我去江南赴任,皆是还请太尉帮忙站脚,这番盛情,小弟至死不忘,必有报答!”
高俅笑道:“客气客气,强贼犯境,真论起来还是我这太尉的不是,贤弟恰逢其会,受了连累,得用力处,愚兄自是当仁不让!”
两人一番交谈,宾主尽欢,慕容彦达托辞时间不早,告辞离去,留下座位旁沉甸甸一只包裹。
待他走了,高俅喜滋滋去拿了包裹,放在桌上解开一看,乃是一个木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尊玉石雕刻的麒麟,取在手中细看,这玉石纯白无暇,温润如脂,唯有麒麟两眼两角,天然朱红,雕工亦是宛然如生,便是以高俅的眼界,一时也不由神迷。
他正把玩的高兴,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大叫:“爹啊,你被奸贼骗了也!”
高俅吃这一吓,麒麟顿时脱手,直往地上坠去,眼见这难得的珍宝就要化为粉碎,好个高俅,蓦然伸出右脚一钩,那沉甸甸的麒麟顿时停在半空,他那只脚,便如蝴蝶般一转,内脚背一磕,麒麟倒飞上来,随即膝盖屈起一顶,麒麟不偏不倚回到手中。
他这一钩一磕一顶,如行云,似流水,完全不假思索,端的是神在意先,出神入化,尽显大宋第一国脚之风采,直到捧在手中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啊呀,险些打了宝贝!
大怒回头,顺势开出一记大脚,高衙内情知不妙,舌头飞速颤动:“爹爹啊那慕容彦达意欲谋反复国梁山二龙山桃花山都是他的手下那燕十三郎就是梁山二当家矮虎神君王矮虎为什么姓燕就是因为慕容老贼乃是燕国后人啊爹爹饶命!”
呼!
一阵劲风吹过,高衙内的头发飘起。
高太尉皱着眉毛,慢慢放下悬停于高衙内脸蛋一寸处的脚丫,沉声:“你给我细细说来!”
有分教:衙内灵舌长五寸,高俅铁脚力千钧。父子丹心报君上,怒挚长刀斩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