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廷玉也满脸兴奋,一边道:“兄弟,你这可不地道,什么好东西,不该弟兄们分享?”说着上前,两臂一插一扭,架开了石秀胳膊。
时迁一个筋斗翻出来,坏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家里什么丑事能瞒得过我鼓上蚤?你不是苦苦求着樊瑞给你的?”
李固哪里知道他这些人的前后来历,急道:“啊哟,给了他甚么?”
栾廷玉道:“李都管不知,樊瑞兄弟,乃是炼丹的全真出身,擅能呼风唤雨,又能撒豆成兵,江湖人称‘混世魔王’的便是他。他是炼丹的大行家,你说给了他甚么?”
时迁道:“石秀哥哥,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若再瞒,不免伤了兄弟间义气。”
石秀唉声叹气道:“罢了罢了,先放开我。”
栾廷玉将他放开,石秀满脸肉疼从怀中摸出一只锦盒,打开,一共三粒指甲盖大的丹丸,圆滚滚,金灿灿,看着便自不凡。
栾廷玉惊呼一声:“好仙丹!且把我一颗吃。”
伸手去抢,被石秀一巴掌打开手,骂道:“你若吃了,兴致一起,难道去求卢员外赏你几个侍女?就算卢员外肯舍得,那些丫鬟女子没经人事的,来一个死一个。待我与你等细说!”
他看看左右,低声道:“不瞒尔等,原来樊兄弟有位师兄,比他本事还高,专门在皇宫替官家炼丹,官家的性子你们都知道,一日不能缺少!因为此丹效果极好,服下一颗,那真是变化如意,且丝毫不伤身体,只消一次,管教这女郎心中再无旁人。有个名目,叫做‘如意神仙痴心丹’。”
满脸得意道:“樊兄弟有一次帮他师兄一个大忙,他师兄为了报答,故而赐下这几颗丹,但樊兄弟只爱修道,不好女色,偶尔说起,被我苦苦哀求,方才到手。”
栾廷玉咽口唾沫,迫不及待道:“给我一颗!”
石秀道:“你好意思开牙!樊瑞对我说,这丹便是成本,也要三十多两银子一颗,若不是官家内府,诸般药物尽有,外面想做也做不了,乃是无价之宝也。”
时迁一把拉住他手,垂涎欲滴道:“一世人两兄弟,我给你五十两银子本钱,你让我一颗如何?”
石秀不屑道:“本钱是数十两,真要卖可不止这个价了,再说来,我难道在乎这点银子?大丈夫的威风、脸面,哪样不比银子重要?譬如女人跟你时,想着别的汉子,那还有什么活头?”
话音刚落,李固咬牙切齿道:“一百五十两!”
石秀奇道:“甚么?”
却见李固一脸悲怆:“石秀兄弟!你帮我一回,一百五十两,晚间便送去你房里,只求让一粒仙丹给我,让小弟也知道做男人的滋味。”
又求其他二人道:“眼见得两位哥哥都是龙精虎猛好汉,吃此仙丹也不过助兴,小弟却是从未知道大丈夫是如何做法,年纪不小了也没个后代,对不起父母祖宗。”
石秀等人听了皱眉,都露出不忍之色:“啊呀,李都管,原来你不能人道么?”
李固含羞忍耻,满脸哀伤点了点头,又求道:“吃了多少药,全无半点用,但能做一次大丈夫,一生记得哥哥的恩,若侥幸有后,日日给你上香祈福。”
石秀思前想后半晌,一跺脚道:“罢了!我拼命三郎平生见不得苦人儿,便匀给你一粒,万一生出一男半女,也是我的阴功。不过卢员外和我哥哥是结拜兄弟,我也不好挣你的钱,你回头送一百两银子即可,这仙丹事前吞服,当即见效,若要发作快,便用烈酒送服最好。”
说罢满脸肉疼的取出一颗,千般不舍、万般珍重慢慢往李固掌心里放,李固怕他后悔索要,劈手夺过,宝贝似的揣进怀里,叫道:“主人好像叫我,我先去看看,晚间银子准送到房里。”
飞一般走了,心中暗笑石秀愚蠢:“呆子,老爷说你便信,这等蠢货也配在江湖上走?呵呵,今晚先伺候的夫人痴心不改,还有两粒丹,弄死你这厮也要到手!”
石秀三人见他去远,对视一眼,挑挑眉,各自不言。
晚上摆宴,卢俊义宰了三四头羊,抹了芝麻、蜂蜜,细细烤得焦香,与众人痛饮。
曹操使个眼色,他一个,时迁、石秀、栾廷玉三个,四个人里应外合,煽风点火,把一众兄弟全部灌得大醉,他几个也佯做醉倒,各自回屋去睡。
卢俊义却只是半醉,得意笑道:“咦?我的酒量,似乎见长,竟独自喝翻了这许多好汉?快活、快活!”
他乐乐呵呵上床便睡,睡到半夜,忽然后花园中,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卢俊义一骨碌坐起,侧耳细听,却无声息,自家言道:“作怪!若说做梦,又不像做梦,怎么竟似是贾氏声音一般,且去看一看。”
说罢也不穿鞋,就赤着脚下床,壁上摘下条朴刀,快步走向后院。
有分教:石秀身怀如意丹,管家硬闯鬼门关。老曹兄弟皆高睡,自己帽儿自己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