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头满面带笑:“不怪不怪,是个直肚直肠好汉!大官人,小老儿看人绝不会错,这等汉子,脾气虽大,却只在外面使,不似那等出门就怂,只在家里跟老婆孩子耍威风的癞汉。”
曹操笑一笑,又道:“相差八岁,不算多吧?”
“不算不算。”宋老头越发开颜:“年纪大些,正知道疼人。只是不知他以何为业?小老儿倒有句丑话说在前面:我和她娘,却只一个独女儿,只得靠女婿养老。”
曹操笑道:“自是应当。我兄弟李逵,以前是这江州的小牢子,但马上就不是了。在下武植,如今在山东阳谷县做个都头,有个亲兄弟武松,在东平府做副将。李逵兄弟随我回阳谷后,我便替他也谋个都头之位,置办两套门对门院落,他和老娘、媳妇住一套,丈人丈母住在对门,彼此好有关照。若怕都头的俸禄不敷使,武某在县中有数十间好店面,任意拿几间去做生意补贴家用,大富大贵不敢说,殷实人家当能数得上。若爱种田,武某有县外两千余亩好地,随便拿几百亩去便是。”
曹操随口说来,自有一番让人不得不信的气魄。
宋老头肃然起敬道:“这黑汉能识得你这哥哥,不知前生积德多少。尊驾这般为人,孟尝君、平原君也难相及。”
曹操大笑道:“金银财宝,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身边一众兄弟若要娶亲成家,也都是这般安排。栾兄弟,你若有中意的姑娘,哥哥也可做个媒人。”
栾廷玉笑道:“若有那日,自免不了给哥哥添扰。”
李逵茫然道:“哥哥,你说什么都头、院落?当真是要铁牛成亲娶婆娘么?”
曹操道:“你不是说自己不孝,惹得母亲伤心吗?你想一想,你老娘只怕你这辈子讨不着老婆,你若带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回家,你老娘高不高兴?”
李逵想了想那场景,笑起来道:“老娘怕是高兴地要翻个跟头。”
曹操正色道:“人家宋老丈难得能看上你,待他回去商量一下,宝莲姑娘若也愿意,铁牛啊,你就有婆娘啦。”
李逵听得一呆,忽然摇头道:“她、她定看我不上,我,我方才点她来着。”
曹操笑骂道:“女孩儿家的心思,你这粗汉岂能懂得?”
对宋老头道:“老丈贵府何处?在下回头当登门拜访。”
宋老头笑眯眯说了家里位置,便起身告辞而去,急着和老婆商量这桩婚事。
李逵本人的性子,他看着倒也喜欢,最重要的是,李逵的后台太硬了,银子屋子铺子一添置,小日子还不过的飞起?岂不比把女儿给人做妾、做养在外面的小老婆好一百倍。
老头利利索索走了,李逵兀自红着脸云里雾里,扭头对栾廷玉道:“哥哥,你掐我一下是不是做梦?怎么这一天这般快活?有了大哥,还、还要有老婆?”
栾廷玉笑道:“掐你?你这厮皮粗肉厚能觉出疼么?要不我还是给你一拳吧。”
李逵呆呆道:“也好。”
栾廷玉哈哈大笑,当真不轻不重给了他一拳,李逵揉了揉挨打的地方,露出愚蠢憨厚的笑容来:“真好,却不是做梦!只是、只是那小娘子,万一看我不上……”
他这人脑子一根筋,性情单纯如白纸,便如长不大的少年一般,满脑子就是做好汉、讲义气,是非人情,一概不懂,一辈子脑筋里从没有过女人二字,谁知如今曹操三言两语,竟是让他一下子觉醒了正常男子找女人、娶老婆的意识,不由患得患失,竟生恐自己粗鲁,宋宝莲看自己不上。
曹操斜睨着他笑道:“兄弟,男人若要女人喜欢,其中却有不少诀窍,待为兄一一说与你听。”
栾廷玉眉梢一动,连忙替曹操斟满酒,两只耳朵高高竖起,生恐漏了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