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他们又汇合了清理完战场的月氏骑兵,再度奔驰数十里后,抵达秦军大营所在的地方。
这里离北方火场还有一段距离,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草原燃烧后的味道,而是没有散去的血腥味。
赵佗目光所见,只见大营外,到处都是匈奴人马的尸体。
秦卒们在战场上一边小心的清理着残留的铁蒺藜,一边将那些死马扛到武刚车上,这些马肉可都是好东西,足以让士卒大飨一顿。
见到大军回归,并且还押着一连串的匈奴人马,此处留守的秦卒全都兴奋的叫嚷起来。
留守此地的主将杨原,带着王离、司马良等将前来迎接。
“恭喜上将军大获全胜!”
杨原迈步上前,向赵佗恭敬的行了一礼。
上将军在这一战中的各种布置让他十分佩服,已是心悦诚服。
“若无杨将军在大营镇守,让头曼攻而不得,只能悻悻北归,我也难得大胜,此番大胜亦是诸君之功啊!”
赵佗笑呵呵开口,这话一出来让杨原、王离等人嘴角笑开了花。
上将军,果然爱分功于众人。
这样的好将军,谁又不爱呢?
一番寒暄后,杨原立刻向赵佗禀报了他们这一夜攻防战的斩获。
此战共杀死匈奴一千六百多人。
因为是黑夜中的防守反击,再加上匈奴人反应和撤退的也快,故而秦军杀伤不算多,更没有俘虏。
毕竟没人愿意养一个受伤的匈奴人,所以匈奴大军撤退后,那些伤了身体留在战场上的匈奴人全都被清理战场的秦卒顺手捅死,也算为他们结束这一生的痛苦,顺带拿些首级军功。
这时候回到大营后,因为有营中的大量军法吏加入,很快就统计出了北边那一战的斩获。
秦军和月氏骑兵加在一起,共割了九千五百多只耳朵,另俘获了两万多投降的匈奴人,以及大量的战马。
前前后后加起来,这一天一夜,秦军杀伤和俘虏的匈奴骑兵就达到了三万以上。
这个数字乍一看不算多,但实际上已经是整个匈奴三分之一以上的军力。
要知道头曼单于手下都只有八万匈奴兵,这样的伤亡对草原民族来说是真正的重创。
更别说他们还杀了匈奴的左、右谷蠡王,以及擒获了左大将、右骨都侯等匈奴高层,除了在逃的头曼单于外,可谓是将匈奴的上层精英一网打尽。
在短暂清理完斩获之后,为防止北边的火势蔓延过来,赵佗立刻下令,全军开始拔营南下,先将步卒和辎重撤退到北河南岸再说。
这也是赵佗下定决心,日后不再轻易施展火攻的原因。
这玩意儿一旦烧起来,就随风而动,基本不是人可以熄灭的。一个弄不好,直接烧到自己身上来,现在的情况不是秦军想着怎么杀敌,而是先跑到河对岸比较安全。
等到傍晚时候,秦军有序的通过舟师回到北河南岸,大火还没有烧到此处,反而是前去追击头曼单于的苏迦莎回来了。
北河南岸新扎下的秦军大营中。
赵佗坐在主位,目光盯着摆在木案上的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以及放在旁边尚沾染着血色的金制鹰冠。
“大单于,没想到初次见面,是这样的场景。”
赵佗幽幽一叹。
头曼。
史书上有记载的第一个匈奴单于。
在他的手上,匈奴开始壮大,占据广袤的中部草原,并吞大大小小的部落,最终成为边于三国的强大草原势力,与月氏、东胡并列,号为草原三强。
在历史上,头曼就算被蒙恬击败后,依旧保有大量实力,在漠北休养生息,直到他的儿子冒顿弑父夺位,带领匈奴走向辉煌,压得南方汉人抬不起头来,只能送女和亲,以求喘息。
就是这样一个历史留名的大人物,现在却死在了这里。
“头曼和两个谷蠡王一死,被打残了的匈奴更将四分五裂,再也没有兴起的可能。冒顿,历史上的狼之子,现在的东胡质子,任他能力再强也没用了。”
“更别说,匈奴不仅是草原上的野狼,更可以打断了脊梁,训成一条看门狗。”
赵佗心中低语,目光望向跪在帐中,瑟瑟发抖的一人。
那是匈奴的右大将,伊韩邪。
这家伙被苏迦莎一起给抓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