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食其和樊哙心中更有暖流涌动。
“有上将军此言,吾等还有何惧哉!”
“大秦为吾等依仗,这天下万邦,何处不可去也!”
两人大笑,心中更是充满自信,踏上秦军连夜打造的摆渡扁舟,向大河对岸而去,随从的还有几艘小船,二十个精锐的秦军锐士。
看着扁舟在河水中摇曳,向着对岸远去。
陈平拊掌,由衷的佩服道:“无怪乎郦先生能立下降齐之功,此真可谓胆气惊人也!”
赵佗颔首道:“然也,郦先生浑身是胆,不输当世勇将。”
诸人称赞一番后,赵佗看向随从的萧何,问道:“萧长史,舟师多久能至?”
萧何作为上将军长史,军中一切后勤皆归其主管,略一思索计算,便道:“大概三日到五日之间,我大秦舟师便可抵达。”
赵佗点头。
秦军征伐,素来依靠水运输送粮秣兵员,可以大大节省人力和物力。
这一次攻取河南地,自然是对此多有计算。
在战争开始之前,太尉府就通过乌氏等边地戎商打探环绕河南地的大河是否能够以大船通行。
得到的答案是除了少数河段有暗礁外,大河宽广,水量巨大,正适合船只航行,此处的戎人、匈奴等也常以羊皮筏过河。
故而赵佗在北地郡训练骑兵的时候,在陇西郡的羌瘣也没闲着,负责督造船只,以五万偏师为劳力,再加上各郡征召来的造船好手,日夜造船。
羌瘣这家伙虽然在堵截月氏人的时候不太靠谱,但造船之事上并没有拉垮。
几个月的准备时间,为大军造出了一支数量不小的舟师,此刻正运输着大量的辎重粮秣、武器装备从大河上游而来。
毕竟陆军从贺兰北上,需要穿越一片大沙漠,沉重的辎重装备自然不好携带,只能依靠舟师输运。
等到舟师带着大量的装备和补给抵达,秦军便可渡河,向阴山脚下的匈奴人发起攻击。
赵佗举起千里镜,看到承载着郦食其和樊哙的扁舟,在水浪翻滚中,已经快要抵达大河对岸。
……
在大河以北,不远处的一片丰饶草原,此处毡帐遍地,到处都是匈奴的骑兵在其中穿梭。
听闻秦军抵达大河南岸后,头曼单于自然是不可能在头曼城中安坐,带着大军在大河附近驻扎,派遣斥候沿着大河巡逻,随时关注秦人的动向。
如果发现秦人有过河的举动,头曼单于并不介意对其来一个半渡而击。
“秦军厉害,在于他们的强弓劲弩,坚甲利刃,到了草原上,他们的骑兵远不是我们草原之民的对手,我们一个月氏勇士,足以匹敌三个秦人骑兵,故而大单于万不可攻打秦军步卒,而应该发挥我们草原之民的优势,以骑兵取胜。”
苏迦莎身着一身红袍,头戴华丽金饰,更显姿容焕发,此刻在头曼单于的毡帐中,开口谈及对付秦军的方法。
头曼单于微微点头,并未说话。
反而是同在帐中议事的左谷蠡王乌鹿虚坐不住了,他恶狠狠的看着苏迦莎。
每当他看着这个月氏女人,就想到自己原本在和头曼单于的争斗中,占有优势,结果一时不察,被月氏人抄了后路,导致他无路可退,只能向头曼单于投降的悲惨事迹。
心怀怨恨,乌鹿虚不由讥讽道:“你们月氏人这么厉害,一个能打三个秦人,为什么还被秦人给赶跑了?秦人的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在我匈奴人的地盘上说话。”
苏迦莎并不动怒,而是向着乌鹿虚笑道:“我们月氏之所以败在秦人手中,正是因为秦军忌惮我们的骑兵。所以他们才会派使者诱骗翕侯,使得我们中了秦人的夜袭之计,遭受重创而接连败退。如果秦人真有把握对付在正面战场上对付我们,也不会使用这般奸计。”
这话听得头曼单于连连点头,深有同感。
是的,他当初在代地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信了秦人的鬼话,被秦人用夜袭击败。
秦人之所以搞偷袭,不就是因为他们的骑兵根本无法在正面战斗中战胜草原骑兵吗?
“可恶的秦人,这一次我绝不会再上你们的当!”
想到昔日的悲惨过往,头曼单于就不由想到那个满脸笑意的秦国使者郦食其。
就是他,哄骗了伟大的撑犁孤涂单于。
“要是让本单于再见到你,非将你串起来架到火上烤熟不可!”
头曼单于咬牙切齿。
帐外,有匈奴贵人快步走过来。
“大单于,秦人派了使者过河,要见大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