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中,匈奴的实力并不算弱,特别是头曼单于在代地吃了秦军的大亏,这一次秦军如果渡河相攻,匈奴人必定会严加提防。
秦军想要像上一次那样通过诱骗和夜袭,巧胜匈奴一场,肯定十分困难。多半只能在战场上硬打,到时候不免要付出一些代价。
如果苏迦莎的计谋成功,有月氏人这个盟友偷袭匈奴,对秦军来说,可以将损失降到最低,让战果达到最大。
不过此事还有许多细节问题需要讨论。
赵佗的目光望向陈平和郦食其两人。
两人会意。
陈平立刻站起来,朗声开口。
“贵女所说的策略,确实有攻破匈奴的机会。但这样的策略同样也能用在月氏的身上,可以让投降我大秦的月氏人假装被追,逃入河西,然后等到上将军攻入河西的时候,里应外合,将月氏王庭和其余两部一起端掉,让我大秦占据河西之地。”
“但贵女只言攻打匈奴,而不打河西月氏,莫非是有私心乎?”
“或是想借着我秦军之手与匈奴交战,从而让河西的月氏余部可以做好抵挡我大军的准备。”
陈平目光炯炯,出声质问。
帐中诸将听到这么一说,也都纷纷反应过来,看着苏迦莎的目光满是不善。
苏迦莎却是毫不惊慌,反而面色平静,向陈平欠了一身,然后向主座的赵佗开口:“陈君所疑之事,妾有所言,还请上将军容妾辩解。”
赵佗淡淡道:“说。”
苏迦莎低首道:“贱妾所言此策,当先攻取匈奴,正是因为月氏与匈奴并非同种同族。”
“上将军于两部月氏中取精锐可信之人,派往匈奴,这些人有族人亲眷留在上将军手中,自然会在心中有所牵挂,绝对不敢背叛。”
“同时也因为月氏和匈奴并非同种,月氏的勇士不会对他们留情,更不会舍弃自己的亲人而与匈奴人勾连,所以这个策略用来对付匈奴,成功的可能非常大。”
“而河西的月氏不同,他们和这里的月氏三部都是同族之人,如果对他们使用此策,难保会有人会向月氏王暗中禀报,事情泄露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事情败露,反倒会坏了上将军的大事。”
“所以贱妾才提议用这个策略对付匈奴,正是因为此策只适合用来对付匈奴。”
苏迦莎说完,对着提出质疑的陈平露出了一个微笑。
赵佗看向陈平,问道:“陈长史以为如何?”
陈平一拱手,说道:“所言有理,此策确实只适合用来对付匈奴。”
待到陈平坐下后,郦食其又站了起来,目光直指苏迦莎。
他问道:“贵女所言里应外合攻破匈奴之策,确实有成功的可能。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匈奴人接纳月氏的基础上,据我所知,匈奴与月氏一向不睦,更别说之前月氏趁着匈奴内乱夺去了河南地,两者之间仇恨不小。”
“如果匈奴人不接纳月氏,反而出手攻打,又该如何呢?”
面对郦食其的问题,苏迦莎看上去像是早有准备。
她对着郦食其一拱手,回道:“敢禀足下,我之所以认为匈奴人会接纳我们月氏为盟友,最大的原因便是天军的主帅乃是上将军。”
说着,她露出一种崇拜的神色的看向主位上的赵佗。
“上将军曾经大败过匈奴人,重创单于王庭,使得匈奴人陷入内乱,元气大伤,他们早已对上将军畏惧无比。在头曼眼中,上将军是比月氏更加强大和可怕的敌人!”
“现在上将军击败了三部月氏,率领数十万大军屯聚于大河之畔,兵锋直指阴山。”
“头曼一定会惊恐无比,生怕上将军渡过大河将匈奴摧毁。在这种情况下,他绝不可能对此时前来投靠的月氏败军动手,反而更有可能当做盟友,一起对抗大秦。”
“因为他怕上将军啊!”
赵佗的眼睛眯了起来,盯着苏迦莎。
很合理。
这个女人,或许能助他打败,甚至是消灭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