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拜手上有两万战卒,数万辅兵,只要他专注守城,秦军纵使真的绕开甄城,前去进攻阿邑,一时间也难以攻下。”
“甄城和阿邑是我齐国西境要地,只要死守这两城,秦人便无法攻我后方,如此便可为我齐国重整旗鼓赢得时间!”
说到这里,田冲眼里绽放出光芒。
“齐地方两千余里,七十余城,持戟之士数十万。这一次的三十万士卒远非我齐国的极限,只要吾等能将秦军拖在边境,我齐国就还能再征召大军十万、二十万!”
“只要能拖到新军前来,我又有何惧哉!”
大司马田冲声音铿锵有力,将接下来的策略说的清清楚楚,顿时让众将抚掌称赞。
“大司马高见!”
“大司马之策,真如指路之灯火,吾等明矣!”
田冲笑了笑,开口道:“时间紧迫,勿要多说。尔等且下去整备军务,田儋你要派人传信阿邑,同时去激励军心。我当再细细思索接下来的部署才是。”
“唯。”
众将拱手告退。
田儋走出屋外,忍不住回头,只见大司马正坐在榻上,低头注视木案,仔细看着案上的地图。
在那摇曳的灯火下,大司马的身上仿佛有光晕环绕。
“大司马能吸取教训,纵使战败,亦将变得更强。有大司马在,我齐国必定不亡!”
田儋眼露崇敬之色。
他大步走出府邸,叫来外面守卫的田荣,传令乃紧急大事,自然要派最信得过的人。
“阿荣,你速带人赶赴阿邑,传大司马军令,命邹拜死守阿邑,谨防秦军自西面来攻。除此外,这里面还有大司马给予大王的告罪和求援文书,你亦要小心保护,务必送抵临淄才是。”
“荣定不辱使命!”
田荣知道事情紧急,忙接过写满军令的帛书。
临走前,他又转头对田儋道:“兄长,这甄城十分危险,你当小心。”
“你放心好了,我相信大司马!”
田儋微微一笑,眼见田荣离去后,他又转身向城墙走去。
今夜,他还要巡视城防,同时激励军心,激发城中齐卒的死战之意。
……
甄城外。
原本属于齐军的营寨,如今灯火通明,四处皆有秦卒巡视。
“哈哈,齐军大战之前,并未拔营拆寨,倒是便宜了吾等。”
诸秦将跟在赵佗身后,嘿嘿笑起来。
郦食其也跟着笑道:“大概是大司马以为此战必胜,或是交战一番后,又要各自回营,来日再行约战,故而好留营寨以歇息,哪料到一战大败,反倒留给了吾等,省了一番安营扎寨的功夫。”
赵佗没搭理他们,径直走在前方,一直来到营寨间的一片空地上。
这里,是密密麻麻的一片人影。
甄城之下,数万齐军被关在城外,又遭遇秦军追击围困,只能举手投降。
如今,这些齐人已经解除了兵甲,在全副武装的秦卒监视下,缩在一起,战战兢兢,惶恐而不安。
那模样,像极了数万头待宰的羔羊。
赵佗停下脚步,看着那些齐人。
有负责后勤的西乞孤前来禀报:“将军,这些齐人数量太多了,我军辎重尚在濮阳,士卒携带的粮食并不多,这两日的粮草怕是有些麻烦啊。”
赵佗眼睛微眯,数万俘虏,一餐所需要的粮食,十分巨大。
有人嘀咕道:“要不然砍掉一部分,既有军功,又能省粮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