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梧、杨原以及几个年轻的将领,见昌平君意气风发,受到感染也不由跟着叫道:“吾等此战必灭楚国!”
蒙武虽然没有开口,但脸色也十分放松。
楚国内部不稳,有人愿与秦军里应外合,还给秦军传递了楚国内部的情报,这从兵法上看,对秦军十分有利。
简单来说就是,敌方有内鬼!
优势尽在我手!
在那呼声中,李信双眼炯炯的盯着眼前的文雅君侯,感动道:“我李信能有君侯这样的长者,为我坐镇后方,真乃幸事!此番若是不能灭掉楚国,我李信如何对的起君侯啊!”
昌平君听到这话,嘴角微抿,笑意在眼中弥漫。
帐尾处的赵佗,看着这一幕,也不由跟着笑起来。
只是他的笑容里,带着苦涩的味道。
……
到了晚间时候,昌平君回到淮阳城中,他接下来还要调度二十万秦军的粮秣军需,事情很繁忙。
李信则将赵佗单独叫到帐中。
“赵佗啊,白日之事你为何突然发声?若是君侯对你不满,以此事进行追究,恐怕你少不了挨一顿惩罚,届时我也不好保你。”
李信剑眉微挑,想起白日的事情,他还有些没明白赵佗的目的是什么,竟然冒着风险来阻止自己说出伐楚之策。要知道包括昌平君在内的帐中诸将,都是此番伐楚的重要人物,说出来也没什么吧?
赵佗已打好了腹稿,不慌不忙的说道:“赵佗知道将军心中已经有了破楚之策,定能大破楚军。”
只听了个开头,李信脸色便柔和下来。
这小子,果然懂我。
赵佗接着说道:“将军的策略自然是极好,但赵佗也听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那楚国的军力分布可能随时在调动。将军提前将破楚之策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若是日后楚军调动,将军提前说出的策略便需要进行调整,到时候反而显得不美。”
“将军勇锐果敢,大王英明神武不以年纪看人,而把将军任命为大军主将。但这样一来,军中难免有人会因此忌妒,若是拿此事来说话,恐怕会让人小瞧了将军。”
“将军不如将策略秘而不宣,待到所有情报收集齐全,策略妥当无误,再在军议上当众宣布,想来诸将到了那时候都会为之慑服,不敢质疑将军之令!就连君侯和蒙武将军,想来也会钦佩将军啊!”
赵佗说的是苦口婆心,句句都在为李信着想,再加上话里的吹捧之意,直听得李信连连点头。
“你说的对,这就是那‘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如果提前说出来,若是形势有变不能实施我的策略,反而会让君侯小看了我。赵佗,你此番阻止的好。不愧是吾之臂膀,我果真没看错你!”
李信感激的拍了拍赵佗的肩膀,被赵佗一提醒,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赵佗见李信脸上带笑,想来心中高兴,忍不住问道:“不知将军此番伐楚,到底是何良策?”
李信看了眼赵佗,脸上笑意更盛。
和昌平君、蒙武以及军中诸将不同,赵佗可是他的心腹,策略告诉他也无妨。
李信拉着赵佗走到案前,指着铺在案上的地图道:“你且看这是何地。”
“项城?”
赵佗聚精会神,见李信正手指淮阳南侧的项城。
“没错!此地乃项城,我军想要进入楚地深处,攻占后方的巨阳、胡邑,直指楚都寿春,就必须要先攻占项城对不对?”
赵佗颔首,项城堵在淮阳南侧,秦军想要借助水运之利,驱入楚地,则必先攻取此城。
见赵佗点头,李信微微一笑。
“是吧,不只是你赵佗这般认为,恐怕蒙武、辛梧,我秦军上下的所有将领都会认为欲要攻楚地,必先取项城。甚至连楚人也认为是这样,所以那项燕才会屯聚楚国之兵,驻扎在项城,就是想要凭借此城进行顽抗,将我秦国大军拒在颍水以北。”
说到此处,李信大笑道:“吴孙子所云: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不管是我营中诸将,还是楚军都认为我此番进军必先取项城。那我就偏偏不这样,如此一来,便可打楚人一个措手不及!”
“所谓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
“我李信,便要出奇兵,攻打此处!”
李信说着,伸手指向地图上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