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简单的道理,谁得利,他杀谁。
一记手刀把人斩了,又能如何?
但现在,他开始借助局内的办法。
他享受自己强大的人脉关系,走到哪里,便有人奉承到哪里,聚光灯打到哪里,莺歌燕舞环绕到哪里,“人类支柱”的掌声,鼓到哪里。
如果当众杀人,他,会失去这些。
没有人,会去讨论一个杀人犯;没有人,会去支持一个破局者。
所以,他已经是局内人了,他再也不敢,也不愿意,做出破局之事了。
这,便是来源于局内的网。
网的力量如此强大,突破人之极限三关又如何,“人类支柱”又如何,被网所束缚,你便只能在网中行事。
于是这便演变成了所谓的——“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人类这种生物,总是会被环境所影响,又有几个人,能跳出历史长河?又有几人,能改变历史规律?
那历史长河,涛涛向东,奔流不息,又有几人,能逆转长河。
至少,脆弱的市井小民,王富民同志,他有这个理想,却没这个能耐。
王富民恍然如梦中清醒,回想着这几天的陶醉沉迷。
“真恶心啊,老王!”
“伱的精神意志,和老秦比起来,真是一根毛都不如!”
“你在害怕失去什么?你连友人的遗产都不敢夺回!”
“你,已经是个懦夫了。”
王富民脱下身上的西装,露出一身强壮的肌肉。
他钻出窗户,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如同一只灵活的猿猴,三两下蹿进了云海市。
繁华的不夜之城,灯光永远不会停止。
云海市的夜晚,反倒比白天更加热闹,五彩的霓虹灯让人沉醉,阴暗处的姑娘们抛来媚眼,娇笑一声:“小哥哥,要一起玩吗?”
殊不知老王可以看见她们脸上的毛孔与螨虫。
烂醉如泥的行人在旁边歪歪扭扭走过,或许是因为完成了一笔大生意,突然间“哈哈”大笑两句,得意地扭两下屁股。
偶尔能听到有人在远处吵架,因为各种生意,或是各种矛盾纠纷,超能力者多了,打架斗殴的人也格外之多。
王富民茫然地在大街上走着,或许,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融入群众了。
“王先生?您是王先生,这么晚还夜跑吗?您实在太自律了,我们合个影吧……”
“啊,不好意思,我……就是看到了真人,心情有点激动!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你!”
王富民看到了一个外卖员,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眼眸清澈,还带着一丝膜拜。
小伙子很能自来熟,声称在这里送外卖。
于是,老王和他闲聊起来。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因为这里能赚钱啊,每个月勤快一点,能赚两万,就是房租太贵了,一个单人间就要五六千,哈哈,真的很贵,有时候都想住桥洞。”
“我要多赚点钱,好好教育我儿子,他的呼吸术很有天分。我多赚点钱培养他,为社会做贡献,哈哈,请您合个影吧,我儿子可是您的崇拜者。他刚刚上幼儿园,说要学习王将军!”
老王又聊了一些“云海市”的状况。
“您指的是,那些罪犯……嗨,别去操心他们。有些人就是自甘堕落,想要从事来钱快的行业!也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种,但也有人天生不幸……不幸的人其实也挺多的。”
“但总有人是想要上进的,您操心那些想要上进的,天生不幸的就成……哈哈,我也是胡说几句,毕竟我平时看到这些坏种,都只是视而不见。”
世界总有其参差,而这一座城市的参差格外之大。
大到看不见头顶的星光,误认为这是世间的真实。
老王总觉得自己这种蠢材,他应该去送外卖,而不是当领导。
告别了送外卖的年轻人,他跳到了大海当中。
他在大海中高速奔跑,只是三个小时,便从云海市,来到了盘古大陆的最东侧。
伟大的“新世界防线”,横跨于此处,几乎包围了海岸线。
王富民在海关处检查了自己的身份,士兵们震撼于,将军阁下居然半夜自己跑回来了。
“长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去做吗?”
这是自己的嫡系部队,经受过战火的考验。
王富民叹了一口气,毕竟这世界唯一的确定性便是“变化”,但他还是决定相信一些人,才能做成功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