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深深吸了几口气，耐心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他可不是无的放矢。

因为，石玛玛知道的太多了！

从炎角人的历史，语言，文字，再到玄奥复杂的“灵语”，再到一些隐秘的故事，它仿佛无物不知！

甚至，石玛玛一开始被海龟一族，供奉在祭坛上。

这不就是供奉祖先，还能是什么？

当然其中并不排除，石玛玛真的是个无物不知的复读机。

但，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它……就是玄武！

所以，在刚刚的故事中，玄武只是一个背景板般的存在，这家伙根本就不想描述自己的真实想法！

沉默的等待中，黑色石头突然蹦出一句：“以后就叫做石玛玛吧。”

是老张给它取名字时候说出的那一句话。

它现在开始装死复读了。

张铭咽了一口唾沫，差不多猜到了答案，石玛玛就算不是玄武，也和玄武大有关联，有可能是玄武遗留的产物之一，“自身尸”！

当然了，它不可能像玄武那么厉害，否则也没必要当一块淫贱的石头，在地上滚来滚去了。

老张琢磨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样说吧，炎角人发生的悲剧当中，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当然这是以我作为外人的角度，随便说说，伱就简单听听吧。”

躺平了的石玛玛，再一次滚动起来，好像有那么亿点点关注的样子。

真的只有……那么亿点点。

“第一吧，三成的概率成功，鸡犬升天，七成概率族灭。”

“这个赌约，太大了，大到有些夸张了。”

“如果是我，我可能不会接受。玄武老死了，总不能让我跟着陪葬吧，就算逃到魔神之海，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容易暴毙。”

“就连海市蜃楼中的那些地球人，都活了一段时间呢。拥有大量经验与各种奇物的炎角人，没那么容易挂掉，对吧？”

石玛玛认同道：“没那么容易挂掉。”

张铭突然道：“但是，这个三成概率是哪里来的呢？为什么炎角人会知道，玄武只有三成的概率突破瓶颈呢？”

“炎角人和玄武的力量等级差距很大，他们怎么知道的这一关键性信息的。我不懂啊。”

“不会是玄武老老实实告诉他们的吧？玄武不会这么愚蠢吧？”

老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摇头晃脑：“如果真的如此，这个锅得让玄武自己背上，怪不得炎角人。”

“如果我是玄武，我会告诉他们，九成九的概率成功，你们老老实实提供信仰，哥带着你们鸡犬升天。如果我失败了，肯定是你们不够虔诚，不是我的锅！一定是你们的错，不是我的错！”

石玛玛惊了，就像岩浆一样迅速发烫发热，都惊得快要发光了！

你怎能如此贱婢！

老张说到兴起，干脆放飞自我起来：“虽然我不知道神秘区的‘信仰’到底是个啥，有没有限制。在我的理解中，‘信仰’就是个统治的工具。”

“在我们蓝星上吧，宗·教其实蛮流行的，但它就是个维稳的工具，我给你讲几个地狱笑话你就懂了，神·父喜欢小男孩，教·皇是无神论者。”

“如果玄武真心以待炎角人，想用真诚感化，那只能说……唉，怎么说呢，生死之间，一念之差，又有几个人能不当白眼狼？”

“哪有这么多的英雄好汉！”

石玛玛飞速地滚动着，有些癫狂地高声复读起来：“哪有这么多的英雄好汉！”

“哪有这么多的英雄好汉！”

张铭咳嗽一声，又道：“还有第二点，炎角人一开始选择赌一把。”

“毕竟离开了玄武，他们无路可走。就算短时间不会暴毙，从更加漫长的时间角度，船队还是很容易覆灭的。”

“他们又制定了后手，让百分之十的精英，乘坐大船离开，万一失败了，炎角人的传承也能够延续下去。”

“这个方案看上去没什么错误的地方，但却为今后的失败做了很大的伏笔。”

疯狂的石玛玛再一次停止了滚动。

张铭叹息道：“俗话说，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得先置之死地，才能真正后生”

“但现在有了一条出路，那就破不了釜，沉不了舟了。”

“在挑选十分之一的人口时，谁不想被选上？谁愿意待在这里，遭受无端的风险？”

“人口怎么挑选的，是抽签还是民主选举，还是由那些达官贵族指派呀？”

“这个挑选人口的细节，你没有描述，或者说你没有关注，对吧？”

“其实这个细节很重要，朝堂之上的各种撕逼争吵，才是一个智慧文明真正的思维方式。可惜，玄武可能没有关注到，混乱的种子在那一刻就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