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三百就够了,凡人的吃食不值钱,这也太多了。”小弟子慌忙接下,又数出来二百灵石还给了他。
凡人不知这宗里的物价,他可不能宰人家。
“那劳烦小兄弟了,今日送一道烧鸡和一道糖醋鱼过来,以后可变着花样送,只要是荤食就好。”
小弟子拍胸作保道:“放心,我以后每日两趟,定赶在午膳和晚膳前给你们送来吃食。”
“多谢。”谢听清俊的眉眼浮现笑意。
小弟子被他这一笑晃花了眼,忙不迭地红着脸告辞。
过了半个时辰,香喷喷的烧鸡和糖醋鱼送货上门,用精致食盒装着,还尚有余温。
好几日没吃肉了,两个崽崽都迫不及待地上了手。
方圆手握油光瓦亮的鸡腿,把嘴巴张到了极致,妄图一口咬下,但奈何嘴巴太小,虎牙只撕咬下来一小块肉,两口囫囵咽下。
幼崽满足地弯起眼睛,狐耳飞了起来:“好次,好香!”
相比妹妹近乎凶残的吃相,方正也没好到哪里去,几乎把脑袋埋进了碗里干饭,鱼刺被他一根根熟练、完整地挑出来。
这菜是城里有名的酒楼做出来的,色香味俱全,可比宗里的炒青菜好吃多了,甚合两个崽崽的胃口。
谢听已经过了要追求口腹之欲的时候,尤其是有人还教导过他,不能浪费食物,于是把剩下的素菜慢慢吃完。
“爹爹,我吃饱了。”
方圆放下手里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方正紧随其后,跟着说,“我也吃饱了。”
两个吃饱喝足的崽崽对视一眼:“我们想出去玩。”
谢听点头:“不要跑太远。”
崽崽们乖乖应声,哥哥牵着妹妹跑出门撒欢去了。
谢听看着满桌的空碗,除尘的法术已经掐在指尖,想了想又把妖力散掉。
院里没有水井,他足不出门,碗筷和孩子身上的衣物却总能保持整洁干净,时间一长,总会惹人怀疑。
他于是把空碗盘都收进食盒中,又拎起一筐崽子们换下来的衣物,出了院门。
谢听来到山间小溪边,放下脏衣,回忆着凡人百姓在溪边浣衣的样子,在树丛边找了根木棍,便开始捶捶打打。
两个崽崽在山野里疯玩,凌云峰上风景优美,漫山遍野都是树木花草,非常适宜他们的天性。
但他们谨记着爹爹的话,再撒欢也没露出耳朵和尾巴,他们就像普通的凡人孩子,时而爬树摘摘野果,时而闻闻开得正盛的花朵,捉一捉草丛里的蜻蜓和小虫子。
可是玩着玩着,俩崽子又觉得有点无聊。
“哥哥,你说娘亲现在在干嘛?好几天了,她怎么也不来看我们。”方圆咬了一口摘来的不知名野果,酸得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方正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想娘亲了,要不我们找娘亲去?”方圆眨眨眼。
方正只犹豫了半刻,点头赞成。
于是两个崽崽沿着山路溜达下山,全然忘了谢听不让他们跑远的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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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被两个幼崽惦记的方遥正在主峰擂台上,和师弟师妹们切磋剑招。
她平日里除了偶尔代上剑道课外,不常管宗门琐事,但宗门招新是一桩大事,少不得他们几个掌门亲传露面。
她这几日忙碌奔走,偶尔得了空闲,她满脑子都是那日没推演完的剑法。
大致的剑招已在脑海里成型,能否有成效,还得需要实战才行。
放眼整个宗门,能和她对招的弟子也没几个,于是这陪练的苦差事,自然就落在了她的三个师弟妹头上。
“轰——”
一道锋锐沉厚的剑气荡空破来,坚固的青岩台面被劈出一道三寸深的刻痕。
苏明画甚至没看清方遥是怎么出的剑,就见二师兄守拙手持巨剑挡立在身前,手臂上夸张的肌肉撑着道服鼓出了轮廓,麦色的脸颊被憋得发红,仍被那道剑气逼得连连后退。
直到退到擂台边缘,实在退无可退,守拙无奈之下,只好一跃而下,才没有被那道剑气所伤。
守拙手中的那把重剑名为“万钧”,剑如其名,有万钧之重,换一个人都未必能拎得起他这把剑。他善用的剑法是以守待攻,而方遥用的是长剑,她的剑法主快攻,剑气锋锐无匹,势如破竹。
用一根最锋利的矛,去扎一块最坚固的盾,结局要么是矛断,要么是盾破。
所以每次对上守拙,方遥怕他受伤都不敢使出全力,而守拙心里也很无奈,他这套全方位无死角的防御剑招,打遍全宗门从未碰壁,唯独会在大师姐这里吃瘪。
方遥立在台上,蹙眉看着他道:“有时候一味的防守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方才我故意卖了两个破绽,你都没有抓住。”
守拙有点惭愧地低下头,他刚才发觉了那处破绽,但是他不敢,怕是方遥故意诱他上钩的圈套。
反正他怎么都打不过大师姐,不过是多撑两招,和少撑两招的区别。
“大师姐,师父传我去执事堂,我先走了。”守拙忽然掏出腰间的传音牌看了两眼,神色凝重道
“好,你先忙。”方遥点头。
后者把万钧剑往脚下一踩,转眼飞得没影。
“……”
苏明画分明眼尖地看到,二师兄手里的传音玉牌根本就没亮。
总共三个人已经打跑了一个,方遥的目光在剩下的两个倒霉蛋——苏明画和景郁之间游移片刻后,点名:“景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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