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尧嗤笑了一声, “妈,我就?不劳您费心?,您儿子大学还是能考上的, 您就?管好您的医院,做好您那些罕见的病例研究就行。”
说完以后,他也不再寒暄,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
范一恒没想到陆京尧对自己的母亲会是这样一个态度, 他在学校虽然随性?散漫,但是该尊重人的时候还是很尊重的, 不像现在这样,浑身竖起了刺。
范一恒打马虎眼地朝着祝采青笑笑, “男孩子到了这个年龄啊, 都不喜欢家长管自己的事了, 很正常。不过您放心?, 陆京尧的成绩非常稳定, 只要他正常发挥,一定能?考上华京大?学,您不用过于担心。”
祝采青朝着门口看了一眼, 勉强地笑了笑, “麻烦您了老师。”
“不麻烦不麻烦!”
“那我等会还有点事, 就?先走了。”
“好嘞。”
祝采青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踩着她一贯优雅的步子往楼道走。刚问?完物?理?问?题的苏莱的也紧跟着从办公室跑了出来?。她刚刚在办公室里面听到了陆京尧和祝采青的对话。
“阿姨!”苏莱叫住了祝采青。
祝采青回头, 看向苏莱,在她身上扫了两眼,然后礼貌地弯着唇问?她, “你是?”
苏莱第一次见到这么有气场的人,就?连微笑的时候也自带着一种强大?到不可撼动的气场, 也难道陆京尧的气质那么突出。她有点发怵,但是一想到刚刚物?理?老师让她好好向应碎学习,心?里面就?不太爽,一个本来?因为?狼狈的谣言转学到一中的人,凭什么在一中风生?水起,成绩也从比她低不少,到现在的让人遥不可及。
“阿姨,您知道陆京尧同学的同桌吗?”苏莱开口。
陆京尧回到了教室,整个人脸上都有些绷紧。
应碎嘴里面叼着棒棒糖,正一只手托着下巴在做题,转头看见陆京尧冷着脸走进来?。
她咬碎了棒棒糖,把?棒子往包装袋里扔,问?他,“怎么了?谁惹我们尧哥不高兴了?”
陆京尧瞥向应碎,装一副伤心?的样子,“有人惹我生?气了,你会替我出气吗?”
“那当然,我替你揍那个人一顿好不好?”
陆京尧的目光凝在应碎的身上,过了一会垂着眼弯起了唇。
“行了,你别生?气,我请你吃棒棒糖。”说这,应碎从书包里翻出了一根棒棒糖,伸手给他。
陆京尧看向朝他伸过来?的手,突然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应碎。”
“嗯?”
“在给我毕业礼物?之前,我想先从你这收一个礼物?。”陆京尧盯着她的手腕看。
“什么?”
陆京尧把?她校服外套的袖子往上收了收,露出她洁白纤细的手腕。他取下了她手上的一根发绳,套在自己的手腕上。
“你要我发绳干嘛?你那点头发又不能?扎起来?。”
“我替你保管一根,这样以后你需要的时候,可以问?我要。”陆京尧的声音很沉,语调也很平静,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如强风一样席卷她心?间。
“我……给你就?给你。”应碎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的眼神有点不太自然。
应碎之所以一直在手上套着两根发绳,是因为?她是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如今他要她一根发绳,她也愿意?给他一根。
是因为?他想给她一点安全感,而她也接受他给的安全感吗?
明明就?是一根发绳而已,应碎你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应碎在心?里面告诉自己。
而陆京尧呢,看着自己左手嶙峋腕骨上垂着的一圈黑色发绳,心?情?好多了。祝采青的出现加上她上次的警告让他突然有点害怕,害怕会出现什么意?外。
如今手上有了这条发绳,慌乱的心?情?也一下被平复。
不会有意?外的。她的发绳,只能?套在自己的手上。
应碎见他墨色眼瞳中散着很少见的严肃,又不太放心?地问?他,“你真没什么事情?吧?”
“真没事,就?是我妈刚刚来?学校问?我情?况了,你也知道,我和她关系不是特别好。”
“哦,你妈也是关心?你,别想太多。”应碎安慰他。
“好。继续写?作业吧。刚刚那道题你弄懂了吗?”
“还没有,你再帮我看看这里,我还是不能?理?解这里面的联系。”
“是这样的,你先看上文……”
五月一日劳动节的假期注定也是逃不过要做试卷了,明着说是不剥削学生?,要让学生?好好放个假,实际上不过就?是换个地方写?作业而已。毕竟临高考还一个月零几天,没到考完的最后一刻,就?不能?放松。
楼上有一户人家在装修,打电钻的声音响了有十几天了,平时在学校还好,放假做试卷实在是太痛苦了。所以这几天她和陆京尧说好了去?他家写?作业。
应碎嘴里面咬着面包片,手上还拿着本单词书,斜背着自己的书包,刚打开门,迎面就?见到一个穿着知性?优雅、盘着头发、看上去?很干练的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了她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