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尧看着应碎这样,越平静越心慌。
“遂遂,你要?是难过,哭出来好吗?”
“我不?难过,也不?想哭。”她抬眼,对上?陆京尧的视线,态度坚决,“陆京尧,谢谢你,但是现在我想回?家。”
陆京尧动了动唇。
“行,我送你回?家。”
应碎和陆京尧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
陆京尧安安静静地跟在应碎身后,不?靠近她,也不?打扰她。九点多的西街人已经不?多了。晚风吹拂她今天穿的黑色长裙,在暗淡光影中让她的身形显得瘦削单薄。
陆京尧想,其实应碎也是弱小的。
弱小到需要?用?强大来掩盖自己,弱小到破了伤口只想自己悄悄舔舐。
这一刻,他对应碎的保护欲达到了顶峰。
他想,这辈子都要?保护她,护她无虞,护她顺遂。
两?道身影在一盏盏灯下拉长又缩短,唯一不?变的是陆京尧始终都跟在她的不?远不?近处。
陪着她,守着她。
应碎走到了西街103号。
上?了楼。
等她要?关上?门的那一刻,身后的陆京尧突然扣住门,不?让她关上?。应碎回?头,抬眼看向陆京尧,似乎在问他,想要?干什么。
陆京尧低着头,眉眼温顺,看向应碎,声音透着请求,“让我进?去行不?行,我就在你家客厅,不?会烦你的。”
应碎看着陆京尧,见他眉眼之间满是担忧。
“算我求你。”这是陆京尧第一次求人吧。
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在求她。
应碎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抿了抿唇,松开了即将关上?的门,“进?来吧,不?用?换鞋了。”
说完之后,自顾自地走向自己的卧室。在打开卧室门之前,她停下了脚步,没?有?回?过头,只是背对着陆京尧说,“陆京尧,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我现在就想一个人静一会。”
她顿了顿,“给我点时间,我就会好的。”
陆京尧站在她的身后,“好。那我等你。”
等你走出来。
房门被关上?了,应碎没?有?打开卧室的灯,而是拉上?来窗帘,靠着墙蹲了下来,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呈现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
窗帘被拉上?了,但是窗没?有?关上?。外面的风一阵一阵吹来。
立在桌上?的日历纸被风掀动。纸张翻过了几页,展现在外的是被圈起来打了星号的一页。上?面有?应碎认真写下的字——阿眠的生?日。
她的十八岁生?日。
第二天早上?。应碎醒了过来,她一直是这个姿势窝在墙边,等她站起来以后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经麻得不?行了。
她弯下腰捶了捶自己的腿,等到那种浑身没?劲的麻劲过去了以后才走动。她走到了自己的书桌面前,就看到日历停留的一页。
应碎拿起了日历,笑了笑,“阿眠,你的十八岁生?日快要?到了啊。”
她轻轻地放下了日历,朝着卧室的门走,打开了门以后,她就见到陆京尧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甚至都没?有?在沙发上?躺下。
沙发离茶几的距离很近,留下来的空隙不?多,陆京尧的腿又特别长,只好曲着腿。
应碎悄悄地走过去,看着陆京尧。他向后仰着头睡觉。长长的眼睫下是一片乌青,少年人长了短短的青茬,更显硬气。
应碎不?知道他昨天几点钟睡的,中间又醒了几次,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好。但应碎突然觉得自己非常的庆幸,因为她认识了这样一个人,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可以做她坚强后盾,会义无反顾地守护她。
陆京尧一整晚的睡眠都很浅,醒了好几次,每一次都走到了应碎卧室前面,但是又不?敢敲门去打扰她。
他只是稍微动了动头,又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不?过这次看到了眼前有?一片黑色的阴影,他掀起了自己的眼皮,就看到。应碎站在自己的面前,表情?平静。
陆京尧揉了揉自己的眉间,站了起来,问应碎,“怎么样,昨晚休息得好吗?”
虽然他知道她一定没?有?休息好,但他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问一些?什么才好,所以才问了这个答案非常明?确的问题。
“挺好的。”她的回?答也敷衍。
“陆京尧,辛苦你了。”这一句倒是认真的。
“不?辛苦。”陆京尧问她,“你现在饿不?饿?你家里有?什么东西吗,我去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