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新中早就已经在朝廷之中拼搏多年该有的一分都没有少。
“陆夫人真是国色天香,陆大人可真是艳福不浅,一路走来,恐怕都饿了,咱们都快一些入席吧。”汤新中不多说了,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刘格偈瞥了一眼陆清郎。
陆清郎率先走了进去了,荣玖锦也将自己的手不动声色的抽了回来,直走在陆清郎右侧的位置上,刘格偈反而落了半步。
入席,眼前所吃的东西是荣玖锦在京城侯府甚至也是难得一见的。
半个人手臂的那样大的虾,就这样摆在荣玖锦眼前,如此奢华的模样,哪里像是……那灾民口中所言饿莩千里。
荣玖锦瞥了一眼陆清郎,陆清郎表面上不动声色,做一场饭吃的荣玖锦倒显得格外的拘谨了。
直到陆清郎凑过来嘀咕了一句:“不吃白不吃。”
荣玖锦这才敞开肚皮吃,不仅,刘格偈也是敞开肚皮大大的吃了一场。
“我瞧着,在云梦泽分明富裕的很,一路走过来百姓们到是安居乐业。”刘格偈说着话,他一边说着,那边猛地喝了一口上好的女儿红。
过不了片刻刘格偈同陆清郎两人脸颊上都已经带了红色。
“这是什么话?”汤新中一副老油条的模样,他仿佛听到这话,显得格外的新奇。
“京城中的事情汤大人难道浑然不知吗?”陆清郎微微的眯了眯桃花眼,这话不知道是要探汤新中的口风,还是要深究其他的事情。
即便汤新中不知道灾民已经上了京城,也该清楚陆清郎同刘格偈两人如今的官职。
这样的官职来到云梦泽不言而喻,倘若汤新中这个时候还要装死,就难免不聪明了。
汤新中这才恍然大悟道:“自然也是听闻了,不过大人如今也看到了,云梦泽百姓们各司其职,掀不开锅了那都是无稽之谈!”
汤新中开怀大笑,他一边说着一边搂上了刘格偈同陆清郎两人的肩膀。
三个人打成一片,荣玖锦也知道不能耽误陆清郎,她只说自己困了,很快那汤新中就派了人带她去厢房。
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那厢房后面还有一汪温泉,下头的水流通着,荣玖锦伸手轻轻的触了一下,就立刻收回了手。
四下无人。
富儿这才开口了:“那灾民口口声声说如今云梦泽已经吃不起饭了……我瞧着这里的日子堪比神仙怎么会吃不上饭?”
富儿拘束的眨了眨眼,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些日子紧绷的精神,似乎才缓解了几分。
“你一路过来可有遇到灾民?”荣玖锦仿佛无意间问起富儿。
酒过三巡,太阳已经落了,荣玖锦好好的洗漱了一场,她这才拿着手帕擦着头发上的水珠。
只是随意的一问。
富儿歪着头狠狠的想了一下她摇了摇头:“说来也稀奇,我与松子一路上……似乎都没有遇到灾民,反倒格外的繁荣昌盛。”
荣玖锦露出来的一截干净白皙的脖子她瞥了一眼富儿。
“可既然如此,他为何非要追杀呢?”可若灾民都已经安置了……那妞妞与婆婆又怎么会过得如此凄惨?
至今,荣玖锦都难以忘记睁开眼睛的时候,妞妞与婆婆高耸的颧骨,浑身上下犹如麻杆一般。
她知道这背后必定有更大的阴谋,富儿还要想说些什么,荣玖锦却看到了外头的人影,几乎是一闪而过。
荣玖锦食指轻轻的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富儿就不再开口了。
直到外头安静荣玖锦坐台压低声音同富儿道:“如今咱们在别人的地盘,无论是说话还是言行举止,都要好好注意才好,免得一不小心就招来了杀身之祸。”
富儿看着自家姑娘如此谨慎的面孔,她狠狠的点了点头,就不再吭声了。
屋子里博古架上所放的青瓷还有画卷……荣玖锦打开看了几眼。
通通都是前朝的真迹,这还只是随意放在客房里的装束,荣玖锦不由得有一些心惊。
夜里。月亮上了半边天。
荣玖锦屋里的蜡烛也燃了大半,她躺在床的里侧,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了,可是陆清郎却还没回来。
荣玖锦呼吸顿了片刻这才派富儿去瞧瞧。
而在荣玖锦刚刚走了不久,汤新中就已经拍了拍手,一大批舞女瞬间涌入大厅,刘格偈神色倒是有些变化,陆清郎一双桃花眼微微的弯了弯。
他心不在焉的举起了酒杯正对着上头的汤新中:“汤大人好一副洞察人心的本事。”
刘格偈眼皮子跳了跳,果然一个女人顺势就落到了刘格偈的怀抱里头,刘格偈整个人差点就跳起来了,却只看到陆清郎那边安静的坐着,任由身材婀娜的女人给他倒酒。
刘格偈又硬生生的忍住了。这时间太过于漫长,陆清郎反倒同汤新中有许多话说。
夜过了三更,刘格偈已经喝醉了直接倒在了桌子上。旁边的陆清郎眼神似乎有些迷离。
汤新中这才吐了一口浊气。
“陆大人时候不早了,快点伺候陆大人回去歇吧。”汤新中一挥手,那女人立刻就要扶着陆清郎回去。
那舞女一双眼睛都要粘在了陆清郎的身上,她本就是风尘中人,这么多年伺候谁不是伺候?
如今能够伺候这样一个容貌俊的模样还是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珍品。
她迫不及待的就要往回走,富儿声音却从外头传了进来。
“姑爷,姑娘看天色已晚了,特意叫奴婢过来问问,姑爷还不回去歇息吗?”
富儿声音平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传进来,陆清郎迷离的眼神清醒了几分,他一把推开了身边的舞女。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模样显得有些慌张。
汤新中有些叹为观止惊叹于这位新晋的状元郎居然变脸能够如此之快。
“告诉夫人,我马上就回去了。”陆清郎立刻道。
此话一落,富儿这才扭头回去。
“这?陆大人?男人可不能叫一个女人踩在了头上,反而叫她没了分寸。”汤新中苦口婆心的劝告陆清郎。
陆清郎收敛了神色:“多谢汤大人提醒。”
他面色如常,说话也如常,只是抬头往回走的时候,脚底仿佛踩了棉花一样,一脚轻一脚重的,松子立刻就上来扶陆清郎了。
临走之前,陆清郎还看了一眼已经烂醉如泥趴在桌子上的刘格偈。
那舞女咬紧了唇恋恋不舍的看着陆清郎被扶走了。人都走了汤新中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原本来了两个请缨的,我还以为是有多不好对付,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如此。”汤新中说着旁边的随从给他把手中的酒杯都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