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信点点头,“小麦入心经,可以养心安神、益肾补精。”
“难怪!!”姜老头霎时联想到了自己:“我早些年很爱吃馒头,一天三顿吃,那时候睡眠就挺好,现在糖尿病不怎么吃了,睡眠就不好了。”
“睡眠不好有很多方面的原因,也不一定吃了馒头就好了。”何信继续抓其他的药,抓好拿到柜台去包起来,仔细写好病人名字、熬煮方式和食用次数。
等都包好后,抽烟男人就过来付钱,“多少钱?”
得知价格后,他便直接朝老太太伸手,“妈,你卡给我。”
老太太默默掏出自己的钱袋子递过去,让他去付钱。
“你现在老年痴呆了,这个钱弄丢了都不知道,还是我给你保管吧。” 抽烟男人直接将钱塞进自己口袋里,动作娴熟,似做过很多次。
更可怕的是他丝毫不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自己花钱治病很孝顺了,“妈,换作隔壁老王肯定不愿意花这么多钱给你,还是儿子我孝顺吧。”
老太太疲惫的点点头,孝顺的。
就是不拿她的退休金就更好了。
“……”白苏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等他们走后,其他病人也都小声唾弃了一番,“这分明就是把亲妈当保姆才送来治病。”
“好歹也送来治病了,有些人连送都不愿意!”
“他送来也是用的亲妈的钱。”
“……唉,还不如生个胎盘!”其他年轻未婚女性默默感慨一句:“不婚不育保平安。”
已婚女性:“也其实不用这么抗拒,还是要结婚的。”
未婚女性:“结婚什么好处?”
已婚男性:“好处可多了……”
“……” 已婚女性沉默了许久才说了一句:“其实不结婚也挺好。”
众人:“……”
你们都不坚持一下的?
白苏听着众人的闲聊,忍着笑继续给大家看诊,看完上午的挂号后刚好十二点。
等病人们陆续离开后,白苏才有时间招待姜老头爷孙俩,“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姜老头走进医馆的这一个小时,白苏连一口水都没时间喝:“你事儿忙,是我们不请自来的打扰到你了。”
“没有没有。”白苏领着两人走入简单古朴的后院,后院里晒满了药材,到处都飘着药草味道,“不好意思,后院也摆满了草药,进屋里坐把,屋里草药味会淡一些。”
“没事的,我闻得惯。”可能是因为姜芝芝小时候在爷爷身边待过两三年的缘故,闻惯了爷爷身上的草药味儿,所以长大后对这个味道也不排斥,并不觉得臭,反而觉得很香。
“能闻习惯就好。”白苏领着两人往里走,行走时同姜爷爷闲聊了起来,说说院子里的梨树,说说爷爷以前在这个院子里的生活轨迹,也说一说爷爷经营医馆的事情。
姜爷爷望着这处古朴清幽的小院,能想象出白苏爷爷坐在树下筛选药材的画面,高深莫测,又医者仁心,“如今你将你家的东西都找了回来,也算是全了你爷爷遗愿。”
白苏嗯了一声。
姜爷爷长长的喟叹一声,“你爷爷的坟地在哪?我想给他上柱香。”
“在山上,有些远。”白苏领着着两人进入其中一个房间,里面放着药王、祖师爷、祖辈牌位,就让姜爷爷这么见一下爷爷吧。
上了香出来,何信就过来叫他们去吃饭了。
饭厅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菜,鸡鸭鱼肉都有,都是找餐馆老板娘送来的,“实在太忙了,只能从外面叫餐了。”
“你们确实太忙了。”姜老头刚才都瞧见了,“我听到很多外地口音,都是外地来的?”
白苏点头:“C城居多,还有很多外地的,对了还有十几个B城过来的老人,之前住院时认识的。”
姜老头询问:“姓什么?”
白苏说了名字,姜老头直觉是认识的,“待会儿我看看,是不是我认识的老朋友。”
白苏笑着说道:“若真是你老朋友,一定帮我劝劝,也不一定非用银针针灸不可。”
姜老头笑着说好。
等下午见到B城那些老头时,将老头发现果然都是认识的朋友,“没想到啊没想到,咱们会在这里碰面。”
“我们也没想到,姜老竟然也认识白医生。”其他病人笑呵呵的问白苏,“我们也是姜老的朋友,能不能走过后门……”
“姜老也排队的。”白苏指着旁边排排坐的位置,“这会儿人不多,你们一两个小时都能全扎完。”
“白医生就是这么正直!”众人排队等着针灸,等治疗后就叫上也针灸完的姜老头一起去钓鱼,“河里鱼特别多,好多人来治病的人都在那边钓鱼,等钓到鱼晚上去我们院里吃晚饭,我们带了厨师过来,手艺很好。”
姜老头点头应好,和姜芝芝将行李暂时安置到曲大夫住的院子后,便拿出自己的鱼竿钓鱼去了。
姜芝芝怕爷爷一个人危险,也带上自己的户外装备跟了过去,“外公,我陪你。”
他们走后,剩下的病人觉得轻松许多,虽然他们笑容和气,但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的气势都不像普通人。
有人问白苏:“白医生,他们瞧着不像是普通人,应该都很有钱吧?”
“我看金老、古老爷子都他们打招呼了,瞧着身份也很不一般,对吧白医生?”
白苏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不管他们是什么人,看病都要排队,你们不用太过紧张。”
病人想想也是:“他们都在排队,没有一个人插队,感觉还挺有素质的。”
“好人一般都挺有素质,一般作恶的人都张牙舞爪。”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我看大家排队还是因为白医生的规矩定在这儿,谁敢得罪白医生啊。”
“就是就是!谁敢得罪医生?尤其是白医生这么厉害的大夫。”
“……你们别说得我像是恶霸似的。”白苏让大家别闲聊了,该离开的离开,该看病的继续看病。
很快大家一哄而散,只剩下需要看诊的病人。
拿了二十号的女人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走到白苏的桌前坐下,“白医生你好,我们是李林介绍过来的病人。”
白苏打量着女人,女人很会打扮,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手腕上带着粗实的翡翠玉镯,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优雅之气。
“请坐。”白苏看向女人牵着的孩子,虽然才七八岁,但浑身名牌,一看家境就很好。
“白医生,这是我儿子。”女人叫谢庆玲,她指着旁边的儿子说道:“他今年七岁,目前刚上小学。”
白苏点点头,“是哪里不好?”
“他有阅读障碍。”谢庆玲说这话时,语气有些无奈,她们家家庭条件很好,无论是父母爷爷外公都是高材生,都没有这个疾病,结果却不知哪来的基因突变,导致孩子患上了这个病。
“一开始叫他认字时,他总是跳字或是读错,我们都以为是小孩太顽皮不上心,等他三四岁时做检查时才发现他有阅读障碍,我们已经进行科学的矫正,但是效果微乎其微。”
白苏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个病,是一种大脑综合处理视觉和听觉信息不能协调而引起的一种阅读和拼写障碍症,有很多得这个病的人都是天才。①
白苏看小孩手里拿着纸笔,正在画画,“他应该在其他方面很有天分吧?”
“对,他在色彩绘画上很有天分。”谢庆玲在从她们家公司合作的律师口中得知白苏之前,是已经打算让孩子深造艺术了,但总是担心阅读障碍带给他其他麻烦,所以听说白苏后心底又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
白苏连孤独症都能治,那阅读障碍是不是也有法子呢?所以当即就想重金请白苏过去治病。
不过被李林劝阻了,因为医馆有规矩,无论是谁都得挂号排队,如果真想治病,那肯定得亲自过去才有诚意。
谢庆玲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亲自带着孩子过来这一趟,“白医生,他是很有天赋,但阅读有问题对以后生活也不方便,所以我们还是想治一治。”
谢庆玲轻声问道:“白医生,你之前见过这种病吗?”
白苏摇头,“说实话,这是第一次见。”
谢庆玲心底顿时浮出担心,但面上不显,“这病的发病率还是挺高的,但很多家庭的人并没有引起重视。”
“这么说来,我有个邻居好像就是这种病,看字漏字、漏行,理解不到一句话的意思,小学复读了几年都没毕业。”程冬冬说小声告诉白苏,“但是后来做其他行业还挺有出息的。”
何信听着这毛病也曾似曾相识:“小师姐,漏字、漏行、理解不到意思就是这个病吗?那我看网上很多网友每次都拿半截跑,歪曲意思,他们是不是也有阅读障碍?”
“有可能。”程冬冬觉得那些挑刺找茬的都挺多毛病的,“是病,得治。”
何信信以为真,“回头我网上再碰到,让他们来治治。”
“……那是另一种病,你别管那些人。”白苏擦了擦手,帮小孩摸了摸脉象,“我先帮他摸摸脉。”
小孩脉象沉细浮动,心肺肾三虚,心火上扰,体内浊痰,将通往脑部的经脉都淤堵住了。
白苏问谢庆玲:“小孩平时是不是爱咳嗽?”
谢庆玲点头,“他大概一两岁时掉进过游泳池里了,呛过一次水,然后得了肺炎,之后就时不时能听见咳嗽声,每到换季就咳嗽得更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