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城不死心,还在劝:“怕什么?有叔在呢,你还怕挨骂?”
周凡渡心想:有你在我才怕挨骂呢。但他也不敢得罪老刑警,只能回答:“小多不知道我会抽烟。”
“哦。”贺予城先摆出了一副理解的嘴脸,然后,话锋一转,“那你更不用怕了,她又不知道你会抽,身上有点儿烟味怎么了?你就说是我抽的,沾你身上了。”
周凡渡:“……”
他也是看出来了,他今天要是不接这根烟,老刑警不会放过他。
叹了口气,周凡渡无奈地接过了贺予城递来的烟。
现在店里面也没其他的食客了,贺予城也拿起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爷俩儿半根烟还没抽完呢,老板就把小龙虾和白酒端上桌了。
贺予城打开了酒瓶,给周凡渡倒上了满满一杯,叼着烟说:“别客气,随便喝,今天不管你喝多少,都是叔请客。”
周凡渡预料到了在劫难逃,握住酒杯,长叹一口气:“谢谢叔……”
沈念星心里一直惦记着周凡渡还要去医院打吊针的事儿,所以今天收工特别早,下午不到五点就回了家。回家之前她还给周凡渡发了条微信,问他现在去没去医院,然而周凡渡却一直没有回复。给他电话他也不接。
起初,沈念星还当他正在医院挂水呢,不方便回消息,所以直接骑着车去了小区里面的敬老医院,结果压根儿就没看到周凡渡。询问当值的护士,护士也说今天根本就没见过周凡渡这个人。
真是能作死,生病了也不来医院打针!
沈念星压着脾气回了家。路过单元楼前的绿化带时,她看到了自家的折叠衣架和搭在上面的床单。
经过一天的烈日暴晒,床单已经干透了,还暖融融的。沈念星顺手就把床单和晾衣架收了。抱着东西走到家门口时,她才发现家中的防盗门是半掩着的,抽油烟机运作的声音清晰地从门缝中传出,期间还夹杂着做饭炒菜的油爆声,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勾人的菜香味。
沈念星眼睛一亮,惊喜又意外地拉开了房门,同时在心里想着:周卧龙确实是有点儿做饭天赋,第一次下厨就能达成爆香的成就了!
然而当她把防盗门彻底彻底打开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懵了:周凡渡像是死了一样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在床上趴着呢……那是谁在做饭?
沈念星赶忙冲进了屋子里,看向了厨房。
是姓贺的。
沈念星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谁让你来的?”
贺予城正站在电磁炉前炒菜,也不看她,一边铲子翻锅一边说:“那个臭小子请我来的。”
沈念星气急败坏地看向了周凡渡,这时才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他的脸颊上又浮现出了一坨异样的潮红,和昨晚天上发高烧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沈念星心头一慌,赶紧把手中抱着的东西扔到了地上,然后冲到了床头,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还好,不烫,就是酒味有点儿冲……
显然,是被灌晕了。
沈念星越发恼怒,直接冲到了厨房:“贺予城!”
爆炒肥肠出锅了,贺予城一边端着锅往盘子里倒菜,一边明知故问:“怎么了?”
沈念星气得直瞪眼:“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看看你把他灌的!人都半死不活了!他昨晚还发高烧了呢!”
贺予城一脸无奈:“那能赖我么?我问他能不能喝,他说能,结果没喝几两呢就成这样了,路都都不动,还是我给他扛回来的。”
沈念星:“你要是不带他出去,他能喝酒?他根本就不会喝酒!”
贺予城一边解围裙一边哂笑着说:“诶呦,他还不会喝酒呢?抽烟喝酒他样样沾,我随便一试就给他试出来了,拿烟的姿势比我还老练呢。”
沈念星:“不可能!我从来没见过他抽烟!”
贺予城:“那是他瞒的好。他今天可是当着我的面抽的啊,我亲眼看见的,不信我带着你去饭店调监控。”又说,“等他喝到半醉的时候,我还特意问他了,什么时候学的,他说上大学之后。”
沈念星:“……”好你个周凡渡,真是没看出来呀,你还是个烟酒全能呢!
贺予城叹了口气,一边往厨房外面走一边说:“饭给你做好了,我走了,免得碍你的眼。”
沈念星巴不得他赶紧走:“以后别再来了!”
贺予城不置可否,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朝着小床看了一眼。
周凡渡喝的烂醉如泥,真是半死不活了。
贺予城放心了:稳妥,喝成这样什么都干不了。
“走了啊。”说完,贺予城就踏出了家门,还顺便帮沈念星关上了房门。
沈念星气得不行,还特别羞恼,挫败,因为她清楚的感受到了贺予城的洋洋得意——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她就感受到了贺予城的老奸巨猾,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包括每一个表情中都无一不再向她透露一个讯息:看吧,姜还是老的辣,老子一个人碾压你俩没问题。
沈念星真是越想越气,气得直接冲到了周凡渡的床边,往他身上砸拳头:“混蛋,不能喝你逞什么能!丢死人了!”
是的,没错,就是丢人的感觉。
这么多年以来,她又何尝不是在跟贺予城赌气较劲儿?
如今却败得一塌糊涂。
沈念星接连捶了好几拳周凡渡都没有动静,仿若拳头砸在了沙袋上,一点不解气。
沈念星干脆也不打他了,抱着胳膊坐在床边生闷气。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麻痹了神经系统,导致周凡渡的反应迟钝了,所以在半分钟后,他竟然醒了,先是蹙眉,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醉醺醺地嘟囔着:“贺、贺叔,我、我真、真、真不能喝了……”
舌头都捋不直了。
沈念星气呼呼地瞪着他:“还喝呢?你的贺叔都走了!”
“走、走了?”周凡渡一脸茫然地盯着沈念星看了一会儿,忽然伸出了手,抓紧了她的手腕,醉醺醺的眼眸如用爆竹爆炸的那一刹那似的放射出了璀璨的清明,说话都不结巴了,“他同意咱俩在一起了?”
沈念星:“……”
清明转瞬即逝,说完这句话后,周凡渡神色再度萎靡了下去,内购外翘的丹凤眼彻底被迷雾笼罩了,醉眼朦胧,眼周还浮现着淡淡的粉红,不清醒地呢喃着说:“我那么、那么喜欢你,喜欢了好多好多年,他没有理由不同意……”
沈念星呼吸一滞,浑身一僵,脸颊也开始发烫,烫到几乎要沸腾。
心跳也跟着错漏了一拍。不对,不只是一拍,是拍拍都在错,跳的又急又快毫无章法。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像是心脏不在胸膛内,而在耳畔。
沈念星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拳,冷静着做了几组深呼吸后,盯着周凡渡,开口,冷冷质问:“你早就喜欢我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周凡渡眯眼,一脸挑衅地看着她:“谁让、让你去喜欢谢斯言呢?还、还特意和、和他报考同一所大学……我就、就不告诉你,气死你。”
沈念星一愣,继而恼羞成怒:“谁跟你说的我特意和他报考同一所大学的?”
作者有话说:
#酒后吐真言#
#贺队棋差一招,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