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令贵妃还是满洲上三旗的出身,先帝赐下的圣旨,这代表只要令贵妃不死,她一辈子都要被她压着。
李沐喝了一口茶,表现出一副完全没有戒心的模样,其他人见了更放心了,就算皇后这么多年一直贤良淑德,这宫里的茶水一定没有问题,但像令贵妃这样毫无戒心就用了的,还真是头一个,而且令贵妃身后的那宫女表现的懵懵懂懂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厉害的心腹。
哪有心腹宫女眼神中都带着稚嫩的,精光内敛才是一个心腹的基本操作,这对主仆果然嫩得很。
经此一会面,在场的宫妃都给令贵妃打上了不谙世事的标签,当然等这印象改变时,得是令贵妃到了年纪侍寝时吧。
就连最为冷淡的娴妃看向李沐的眼神都温和许多,毕竟自家爷天降一个侧妃,那侧妃没有一点资历就越到她头上来,当了贵妃,她就算对外事不管不顾,也不能对这种事完全当作不知道吧。
过了后宫妃子这一关,李沐回到了钟粹宫,她环视了一遍四周的环境,打算好好整顿一遍钟粹宫了,皇帝现在有那么多美人在旁,怎么可能注意到她一个还没到侍寝时候的宫妃,李沐也没打算这时候让皇帝对她加深印象,她现在最应该要做的事是尽快在宫里立稳根基。
反正距离富察皇后的嫡子永琏阿哥逝世也没多久了,而再过几年就是富察皇后病逝的时候,她现在的一切都是为那时候做准备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李沐打定主意这段时日要好好隐藏自己,让自己避开这个关键时候,免得惹火烧身。
“娘娘,那些人可真不好骗。”
紫珊回宫后揉了揉自己的脸,刚才在长春宫她故意表现得天真烂漫,可难为她了,她虽然在宫里被格格纵容,不像伺候其他主子时辛苦,但她也不可能完全不识规矩,都在景仁宫生活了好几年,熹贵妃最重规矩了。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主子完全将她当成自己的心腹看待了,将她们主仆在宫里的处境说得清楚明白,主子说她刚为后宫妃子,比不过其他宫妃陪伴万岁爷的资历,她们只有让那些妃子都放下戒心,这日子才会好过起来。
就算万岁爷不宠爱主子,主子有先帝的圣旨,其他人都不会欺辱到主子身上,更何况主子是在太后娘娘膝下养大的,只要主子继续维持和太后娘娘的感情,照样在宫里活得风生水起,但前提是不能招其他妃子的忌惮,不然人人都对付主子,她们钟粹宫岂不日日头疼,给万岁爷留下不好的印象。
“自然,你别小瞧了任何一个宫妃。”
李沐诚心告诫道,同时也在自己心里提点千百遍。
……
乾清宫内,弘历听说了令贵妃前去长春宫的前后表现后,对着空降的贵妃还算满意,“果然是皇阿玛看中的贵妃,识进退。”
弘历对自己封了一个贵妃毫无意见,反正那魏佳氏有着那样祥瑞的名声,他迟早也要在大选时将她选进宫的,只是妃位不会这么高,而是为令妃,毕竟这魏佳氏再怎么说都是皇额娘养大的贵女,得要给几分脸面才行。
不过皇阿玛既然那么看重这魏佳氏,看在魏佳氏祥瑞的名声,一个贵妃位也不为过。
在短暂回顾了一下这令贵妃,在心里留下一个懂进退的浅淡印象后,弘历又开始忙起政事,新帝继位,该忙的一个都不能落下。
当然,他最重视的嫡子如今已经九岁了,他在安置完这些朝廷政事后,也该专心培养他嫡子储君的姿态了,皇阿玛生前最重视永琏,他也打算从永琏开始就有嫡出子继承皇位,毕竟大清入关的四位皇帝都是庶出身份,总得出一任嫡出子了。
他埋头批改奏折,半个时辰后还得约见大臣,脑子连轴转,片刻都空不下来。
因此,当永琏患了急症的消息传到他耳边时,他只觉得一阵轰鸣,反应不过来了。
……
一刻钟前,在富察皇后谈论过那令贵妃以后,觉得那令贵妃不足以为威胁,便松下一颗心。
“也不知皇阿玛当时看中了魏佳氏那儿,本宫实在是想不通。”她叹了又叹,只能将原因归结于魏佳氏当年幸运养在皇额娘膝下,皇阿玛见多了,便对其起了庇护心思,而且魏佳氏也曾护过皇考谦妃的身孕。
只是她当时以为会跟这魏佳氏成一对妯娌,没想到是‘姐妹’关系。
“既然那令贵妃没有威胁,娘娘何必再将她放在心上。”宫女笑道,一双手给她按压着脖颈,又摁又敲的,富察皇后自在的放松身子。
但没过一会儿,走廊处便传来疾走的声音,宫女眉头紧皱,长春宫的奴才这般不识规矩,很有可能是什么大事发生了。
果不其然,等那奴才进门时,便是跪倒在地了,“娘娘,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二阿哥得了急症,您快过去看看吧。”
富察皇后一听这话怎么可能还坐得住,“发生什么事了?永琏怎么可能会出事!”
她快步走出宫门,踉踉跄跄的走着,多亏身边奴才没有被这话完全影响到,忙叫人准备凤輦,富察皇后这才慌张上了轿子,奴才们抬起轿子就快步跑起来。
永琏跟自己的大哥和三弟住在阿哥所,如今嘴唇发白躺在床上的模样,看得富察皇后一阵心碎,怎么才一天不见,她儿子就成了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