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这边收到代善送回的两个侧福晋和一封信,面色极沉。
若非代善是他亲封的皇太子,他保准将代善当成他在战场上的敌人给杀了,从没有人敢当面违抗他的命令,哪怕是他亲儿子也不可。
“发生何事了?”
他微喘着粗气,盯着底下的奴才道。
那奴才战战兢兢,专挑好听的说:“那大贝勒福晋本想答应大汗了,只是大贝勒横插一脚,发现了这事,那两位贵女和这封信是贝勒爷非得还回给大汗的,不是大贝勒福晋刻意不应大汗的。”
他绝不敢说贝勒福晋从头到尾好似没有答应的意思,反正有贝勒爷在,多大的锅都往贝勒爷身上推,他们是大汗的奴才,贝勒爷还管不到他们这里。
“好一个代善!”他亲封的皇太子跟他反着来,天底下女人何其多,代善是非得跟他作对到底了。
那奴才头低得更深了。
“叫大妃过来。”努尔哈赤厉声道,他就不信这么多年了,他连个女人都得不到,不过是一个阿巴亥罢了。
……
贝勒府
李沐从震惊到平静也只是一刻钟的时间,期间代善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极温顺的模样,好似他们俩的角色颠倒过来了。
李沐试探道:“你以后不得随意污蔑我,不许在我面前颠倒是非。”
代善恳切保证道:“爷答应你,绝不做这种事。”他今后是任何狠劲都不会在阿巴亥面前展现了。
“那妾身原谅爷了。”李沐到头来也只是想来个先声夺人罢了,努尔哈赤给她弄来这信,还派来了他那边的奴才,她要是一下子将那信给毁了,努尔哈赤脸面尽失,怕不是想将她灭了。
而代善又是娶新娘子的日子,她跟代善说出事情真相也没用,或许会让娶新人的代善觉得不耐烦吧,她并不能保证她在代善心里是何等地位,只能自己想着法子了,要不就求助大妃佟佳·哈哈纳扎青,她帮大妃调养身子多年,要是大妃还想吊命,必然会帮她一把。
在这里,她只放心跟人利益交换,不敢跟人讲真情。
代善抱着她,心道阿巴亥怎么这么乖,这么容易就原谅他了,他脸紧紧贴着阿巴亥的脖颈,“阿巴亥,今后要是汗阿玛再让你做这种事,你告诉爷就行了,爷会处置好的。”
让阿巴亥来自己处置,不得被汗阿玛生吞活剥,代善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从今儿起,汗阿玛怕是恨上他这个儿子了吧,他这个儿子让汗阿玛脸面尽失了。
只是他也想看看汗阿玛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他,汗阿玛老了,也是时候退位让贤了,不然总让汗阿玛对阿巴亥起心思,这是让他这个阿巴亥的丈夫脸面扫地啊。
代善留下来哄了阿巴亥两个时辰,直至阿巴亥主动贴上了他,他一颗心才彻底松下来,“爷出去一趟,你乖乖留在府里等爷归来。”
李沐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见他离开后,浑身一松。
奴才上前给她擦汗,李沐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她还没问代善怎么处置努尔哈赤那事,但代善明显信心十足,这事应该能交给代善吧。
还有她打了代善一巴掌,这人居然没想着罚她,反而还费劲心思哄她,这么说来,她应该能确定自己在代善心里的地位轻重了,最起码不会轻到会被人轻易休弃的地步。
李沐眼里闪过一抹深思,这么说来,她可以不像之前那样战战兢兢了。
在这个没有规矩束缚的地方,只要掌权者能将她视为一个真正存在的人,而非随意处置的货物,那她的任务就成功一大半了,毕竟乌拉部已经不在了,她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以及儿子了。
李沐接过奴才手中的汗巾,仔细给自己擦过额头微渗出的汗,长舒一口气。
一旁的奴才却道:“主子,贝勒爷将两位侧福晋送走了。”
“嗯?怎么送走了,不是好端端的新婚日子吗?”
奴才接着道,话语间也有几分不明了,“奴才也不知,或许是那两位侧福晋不讨贝勒爷欢喜吧,奴才见贝勒爷都无视那两位贵女了。”
既然两位侧福晋被送走了,那就不是贝勒爷的妻子了,奴才到后面直接用贵女一词来形容两位侧福晋了。
“这样也好。”不管两位贵女送到何处,只要不为代善侧福晋,就不是代善妻子的身份,这后院还是她一人的天下。
李沐眉头微蹙,只要代善在接下来别娶侧福晋进门,就不会出现多妻多妾的画面,甭管代善后院有多少女人,只要不是妻,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就行。
不然到时候多出无数个嫡子,她会忍不住想跟代善探讨一下人生的。
……
代善在出了正院以后就沉着一张脸,“大汗有什么动静?”
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奴才道:“大汗将大妃叫过去了,估计是有要事商量。”
“有要事商量?”代善嘴角浮现一抹似是嘲弄的笑容,“大汗这些年来心思都在战场上,不知何时对爷嫡福晋起了兴致,爷确实该满足一下大汗的心思了。”
可惜那‘女真第一美女’叶赫那拉氏在前几年就去世了,不然有这个名义上为第一美人的女人送到汗阿玛那里,也好压压他那连儿子嫡福晋也觊觎上的无耻心思。
不过如今他听说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有一贵女叫布木布泰的,前几年刚出生,这小女娃在刚出生后就被草原上有名望的喇嘛算过命,说是‘天降贵人’,这消息本来也传不到他这边的,但有额娘在,他想知道这个消息并不难。
在大汗宫外,代善直接求见大汗。
努尔哈赤还在跟大妃佟佳·哈哈纳扎青商量阿巴亥的事,他眸子沉沉,“大妃,你别忘了早些年乌拉部是将阿巴亥献给朕为侧妃的,若非你非得强求,朕顾及你们母子俩的地位不得不舍弃阿巴亥,如今朕怕是早就跟阿巴亥添了几个幼子了。”
大妃哈哈纳扎青脸色极难看,一口气憋在心里,什么叫添了几个幼子,就算是阿巴亥有了孩子,也只会是她儿子代善的,大汗这是什么道理都不讲了啊。
“报——大汗,大贝勒有事求见!”
“他还敢出现在朕面前!”努尔哈赤将桌子踢倒。
大妃哈哈纳扎青温声细语道:“大汗,您别生气了,代善向来对您孝顺,虽说妾身不知代善做错了何事,但代善这会儿过来一定是向大汗负荆请罪的。”
努尔哈赤略微沉下气,“让他进来吧。”“是,大汗。”
一会后,代善低着头进来了,“儿子给汗阿玛请安。”
“哼,过来找朕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