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两个孩子都送回毓庆宫了,李沐松了一口气,然而等半天都没有等到太子爷归来,一问起竟是太子爷出宫了。
“这个时候出宫,莫不是发生大事了?”李沐眉头微蹙,选择不管太子爷了,后宫不得干政,她想太多也无用。
还是先躺下再说。
然而太子爷确实出宫办事了,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从四弟言语将那年羹尧远远看过一眼罢了。
在不远处将那年羹尧的姿态看在眼里后,太子眉头微不可闻皱起来,接着转身离开了,四阿哥问道:“那年羹尧可是有太子爷看不惯的地方?”
胤礽道:“并非孤看不惯他,此子生性桀骜,想要降伏他还得耗费一定时日。”
胤礽没有说的是,他在看到年羹尧的第一眼就想到了野猪这种野性难驯的东西。
他在木兰围场围猎野物时,野猪本性凶猛,又欲壑难填,他每每遇到这野猪总得花费大功夫降伏,但也并非降伏不了,毕竟有欲望的东西不拿捏住。
可是这野猪成了人,一切就难说了,就怕这年羹尧能力大,但欲望总是填也填不满,他要收服年羹尧,便只能剑走偏锋了,当然,这前提是年羹尧真有这么大能力值得他这么做。
“老四,既然是你发现了这年羹尧,就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在皇阿玛面前表现。”既然是老四发现的人,就让老四来驯人,正好让他看看老四的能耐。
“是,太子爷!”胤禛满脸激动,瞧太子爷的意思,只要这年羹尧驯成,他这一脉就能被太子爷彻底视为左膀右臂了,这是太子爷动用他的前兆。
待太子爷走后,那被四爷约在酒楼里却无端端被放了鸽子的年羹尧终于看到了四阿哥,他拱了拱手,似是不在意四爷将他晾在这里半个时辰的举动。
但胤禛开门见山道:“方才太子爷看过你了。”
年羹尧心里激动,但不敢多问一句,毕竟四爷一看就没有多说的意思,倘若太子爷对自己十分属意,也不至于还留下四爷跟他周旋。
他心里感叹,果然,这皇太子绝非寻常人能觐见的,只可惜他方才没有察觉太子爷的到来,白白错失了一个大好机会。
……
毓庆宫内,李沐终于盼到太子爷的归来了。
她迷迷糊糊被极轻的声音弄醒,睁眼便看见太子爷正在床边宽衣解带,她撑起身子,将枕头扶起,半靠在枕头边。
胤礽眸底带着笑意,在夜色笼罩下看不大清晰,他笑道:“还是不小心吵醒你了。”
“不要紧的,太子爷可去见了两个孩子,很可爱机灵吧。”
“孤还没来得及看。”胤礽摇头,他先回正院了,沐浴了就准备安置,哪还有时间去看那两个孩子。
李沐见他解开衣还在床边站着,奇怪道:“太子爷怎么不过来?”
胤礽无奈道,“孤一身凉意,还是等暖了再进去。”
李沐见他犹犹豫豫的,干脆掀了被子直接下床,将他拉到床上,“妾身又不怕这个,爷凉了,妾身再给您暖回去。”她身子不至于碰碰就受寒。
胤礽怔然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顺从的跟过去了,既然福晋关心他,他反抗做什么。
李沐推他上床,给他盖了被子,十分干脆的在一旁睡下,夜深了,也就太子爷还熬的这么晚,也只有她还等着太子爷了。
胤礽看着瓜尔佳氏极快入睡,深深怀疑自己这个丈夫的毫无存在感了,亏他还想着暖好身子后再让瓜尔佳氏抱的,这人惯来喜欢在睡着时抱着他了。
不过现在也不错。
他仔细给瓜尔佳氏捻了捻被褥,看了一眼瓜尔佳氏的睡颜,随即也合上眼睛入睡了。
……
康熙四十八年年初,是弘皙嫡福晋乌朗罕济尔默氏进门的好日子。
太子长子娶妻自然是件风光事,弘皙作为皇上皇长孙的身份,这场婚事只能大办特办,只是这对新人在婚娶全程都毫无一丝喜意,作为新郎官的弘皙更是板着一张脸冷硬拉着新娘子的手就进了新房。
李沐眉眼都是温和之意,迎接着那些女眷。
福晋们纷纷唏嘘,“二嫂,弘皙总算娶妻生子了,今后想必您和太子爷很快就能抱孙子了。”
李沐听了这话满是无奈,是太子爷要抱孙子,她才不抱呢,但心里想的跟面上呈现的不能一致,她点了点头,算是将这话应了。
好些人将太子妃的表现看在眼里,心道,虽说这太子妃独占太子爷恩宠,但对这庶长子还挺好的,在嫡子出来前后对这弘皙阿哥待遇颇好,可见在当嫡母方面,太子妃还是有一国之母的典范的。
李沐竟不知自己这番平淡表现竟迎来了不少命妇的赞叹,不过往细里想,太子妃能独占皇太子宠爱,又并非对后院庶子庶女下狠手的性子,前者能让不少命妇心生向往,后者也能让不少命妇觉得这太子妃就算哪哪不好,最起码分内之事还是做到位了。
八福晋躲在众多福晋身后,自从八爷那事发生后,她和九弟妹十弟妹她们在妯娌中就不大受欢迎了,但她仍是盼着从太子妃手中要来便于有孕的方子,只是看着太子妃被好些人紧紧围着,她插不进去,只得等着下次机会了。
李沐叫来李佳氏,“弘皙侧福晋可选好了?”上次她说选好了好一块儿让皇上下圣旨,但弘皙始终都没有消息传来,这让她不得多问一句。
李佳氏笑颜颓下,显然是没有选到心意的侧福晋,“弘皙说那些贵女身份过低,怕是进了后院也只是为格格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