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嫡福晋已经不可谋得了,他没有跟皇上提及这事,皇上就已经给弘晏阿哥定下嫡侧福晋了,是他棋差一招。
在这之后,年羹尧奉皇上命令往西北去。
等到来年三月,新帝改年号为雍正,为雍正元年。
彼时弘晏已经成婚,嫡侧福晋仅隔了三个月进门,而在弘晏成婚后,皇上下达圣旨将副都统五什图之女吴扎库氏赐婚给五阿哥为嫡福晋。
几个儿女中,唯有三公主的婚事还没有定下来,雍正已经不着急了,就看着那些臣子着急也无妨。
李沐觉得皇上有时候还怪记仇的,有人做了皇上看不顺眼之事,除非特别有才能之人,不然都是视若无睹,就像皇后母家之人,皇上至今也只追封了皇后生父费扬古为一等承恩公,但对皇后那些兄弟连一官半职都少有封赏。
不过她确实很喜欢皇上的这份偏袒。
等到雍正三年时,静姝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是张廷玉次子张若霭,张若霭少年登科,极擅书画,性情宽厚,虽说比三公主年少几岁,但彼此性情相合,倒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在之后,弘昼成亲,将副都统五什图之女吴扎库氏迎娶进门,静姝也成亲了,在出嫁前被皇上封为固伦柔婉公主,为雍正帝唯一一个固伦公主,也是雍正朝第一个以固伦公主待遇下嫁的公主,此后被雍正帝收养在宫中的宗室格格就没有这般待遇了,仅仅被封为和硕公主的身份出嫁。
李氏唯一的孙子福沛在过了年以后就夭折了,当时这事闹得极大,年氏一双眼睛都哭肿了,弘昀更是当场晕过去,李氏见儿子儿媳差点没了气息,也激动之下晕过去了。
等醒来时,却是不得不接受孩子只剩下大格格的现实,雍正心里也是惋惜大孙子的夭折的,但他跟孩子并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感情不深,也就叹息一番,就将大孙女封为和硕格格,就当是抚慰自己儿子心情了。
只是在没过两年,原本身子康健的大格格在一夜之间受了风寒,在翌日一早就没了气息。
年氏受不住自己孩子一个个离去的打击,状若疯魔,彼时她的家族也出现问题了。
年羹尧立下汗马功劳,但性子也更狂傲了,底下人总是用金银财宝买通他,年羹尧便以军功要挟朝廷为那些‘自己人’加官晋爵,更是与同立下从龙之功的皇上十三弟和硕怡亲王和隆科多两人有了不可愈合的矛盾,即便雍正想方设法调和三人矛盾,但唯有一个和硕怡亲王是忠君之心,隆科多表面应付,年羹尧不理会皇帝的调和。
之后年羹尧更是与八爷党有了牵扯,犯下诸多罪过,君臣嫌隙渐生,彼此间已经毫无回旋的余地——
老天爷终是没有让年羹尧等到看着自己女儿嫁给弘晏的时候,皇上便追究其过错了。
年羹尧这一脉没有留下任何后人,满门抄斩,但年希尧这一脉却还保留着,雍正帝就事论事,年家也只有年羹尧这一脉犯下不可弥补的过错,便也只对年羹尧这一脉下狠手。
于是年氏在兄长离世、儿女都夭折的情形下,香消玉损,随他们去了。
年家的起势和倒塌仿佛都在一瞬之间。
妻子儿女都离开自己了,弘昀一病不起,李氏没想到老天爷对自己这么残忍,孩子一个个离去,连弘昀也出了问题,要是弘昀走了,她就只剩一个对她不亲近的儿子弘时了,她日夜守在弘昀身边,眼睛都熬坏了。
皇后听到这消息,心里又安落许多,“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老天睁眼了。”
而景仁宫此时正热闹着,李沐并非喜欢跟自己儿媳妇相处的性子,在她看来儿子成家了就是儿媳妇那边的了,她这边也有自己的小家,两不干扰自得乐趣。
只是她的两个儿媳妇总爱过来景仁宫求见她,静姝在出嫁后也总是回皇宫里缠着她,在出嫁前都不怎么见得一面的撒娇,在出嫁后就常常见着。
当然,在得知弘昀身子快撑不住的消息后,李沐也不理会这满堂的热闹了,等两个儿媳妇和女儿静姝带自己的儿女回去,再让人细说弘昀的情况。
香芷摇了摇头,“娘娘,据说二阿哥的身子是撑不过今年了。”
李沐低头思绪着,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些年来,李氏那些儿女身上总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还有弘时阿哥不该现在一个儿女都没有,原身记忆中弘时阿哥还有一个庶出子,哪可能到现在都无所出。
这种种不对劲很难都归功于巧合,在宫里,一个巧合还能说是巧合,可第二个第三个接踵而来时,那就不是巧合了,而是人造的意外。
可宫里面谁能对李氏儿女动手脚,或者说,谁能对李氏儿女动手脚而不被旁人发现。
李沐不由想到了一个人,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