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沐这话一出,海兰珠的神色又忽的难看许多,“姑姑,难不成就没有让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不跟侄女计较的法子吗?侄女也不想一嫁给大汗就面对这些事的。”
李沐越发不明白海兰珠怎么想了,也只得耐下心来道:“你夺了她的身份,还想她不记恨你,那是不可能的,姑姑也是替你着想,若是你想着跟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处好关系,让大汗的侧福晋都能对你信服,那就只能让出东宫福晋的身份,反正有姑姑和布木布泰在,还有大汗对你的宠爱,不会有人敢对你造成威胁的。”
她语气越发轻柔,海兰珠却像找到了什么依靠似的,眼睛都泛红了,“姑姑,我也不想大汗如此盛宠我的,可是大汗对侄女如此眷顾,侄女是舍不得大汗啊,也不愿辜负大汗的心意。”
李沐道:“那你是想成为东宫大福晋了?”
海兰珠迟疑的却也快速的点了点头,生怕李沐再提出什么荒唐的提议。
得了,问题又回到一开始的矛盾点了,海兰珠既想在众多福晋眼里留下一个好名声,不想自己一进宫就成了众矢之的,又不想让出东宫福晋的身份。
李沐还真想不透海兰珠过来找她做什么了。
李沐不解,也没耐心劝解下去了,捧着自己这阵子特意派人在中原寻来的茶叶泡出来的茶水,非常谅解的给海兰珠自个儿思考的时间。
茶水香味幽深清雅,李沐想着过会儿可以教两个女儿品茶,海兰珠却突然打断她的思绪,眼睛红肿,怯生生道:“姑姑、姑姑就不能替侄女说句好话吗,侄女听说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先前找过姑姑,想必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一定很相信姑姑。”
原来海兰珠是打着这个念头,李沐就说她怎么觉得海兰珠的想法透着一种无法自洽的矛盾感,原来是盼着这个矛盾由她这个在宫里待久的资深福晋来处理呢。
可问题是,在众人眼中,她跟海兰珠是同出一个部落的,又是姑侄女,到时候她拼命为海兰珠挽回名声的做法,在外人心里面早就让她跟海兰珠成了一个派系,海兰珠到时候在宫里得罪人,这锅就由她来背了,真是好打算。
李沐忽地眼睛泛红,抓起海兰珠的手,“海兰珠,姑姑也想护着你,也曾想过在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面前说你的好话,让她原谅你的盛宠,原谅大汗对你的心意和情不自禁,可姑姑先前对上过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都讨不得好,你以为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相信姑姑,可她要是相信姑姑、听姑姑话,姑姑还能让她抢走布木布泰的东宫福晋身份吗?”
“而且早些年布木布泰的东宫福晋之位都能被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夺走,可见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有多不好相处,而姑姑也是靠着生下小阿哥才能在宫里立足,不被她轻看,可若是让姑姑直接对上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姑姑实在是怕了啊。”
李沐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以此证明自己所言非假。
心里却漠然的很,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自然不会欺负到她头上,但海兰珠这才进宫多久,怎么可能知道这宫里的情形,李沐可不管这些人怎么斗争,反正将矛头引到她身上,她就不乐意了。
当然,李沐也没想着将表面塑料姑侄女关系给撕破,就凭海兰珠在皇太极面前的恩宠,她不至于做出这种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的动作,但是想让她按这两个侄女心思办事,那还挺难的。
原身能一直为两个侄女付出一切,是因为这两个侄女在原身眼里就是家族的希望,这是原身自愿付出的,李沐没有什么意见。
可当李沐成了原身,就不乐意平白无故给他人做贡献了,与其将资源都用到他人身上,还不如让自己快活一些,让自己的儿女能更好的在此方世界生存,而且这两个侄女从头到尾好像将原身的付出当成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李沐还是更喜欢跟会感恩的人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