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献按住她的头,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两口,自有法子应对她,“结婚可以收礼金,我家也算大门大户,亲戚多,生意上的朋友也多。而且我哥也还没结婚,咱俩先结,能收的礼金更多。”
这话毫不意外钓到了施璟,她眼睛霎时明亮,“也是哦,那收到的礼金必须由我保管。”
“当然。”
施璟一只手撑起脑袋,又聊起蒋延,“你哥也挺奇怪的,岁数也不小了,也没见他交过女朋友,莫非......”她自作聪明地分析,“莫非他是担心女朋友会骗他的钱,毕竟他那么有钱,防人之心不可无。”
蒋献屈指敲她脑门,挪过方才的营养餐,汤匙挖起一勺香嫩蛋羹喂到她嘴边,“就我哥那个脑子,谁能骗得了他,他骗别人还差不多。”
施璟饭来张口,注意到蒋延的劳斯莱斯车钥匙就放在小饭桌上,“这不是你哥的车钥匙吗?”
“哦,还真是,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拿吧。”
蒋献正要打电话,却被施璟按住,她拿起车钥匙下床,趿着不合脚的男式拖鞋往外追,“我拿去还给他!”
这里是私立医院的VIP病房,人不多,走廊略显空荡,素白澄明的地板反射着森森冷光。蒋延就在走廊另一头,十来步远,施璟叫住他:“哥,等一下,你有东西落下了。”
蒋延转过头看她,也没开口,只是等着她走过来。
“哥,你的车钥匙。”施璟小跑着过来,棕褐色长卷发披在肩头,随着她的步伐一下一下跃起,她把车钥匙递给蒋延,“给你。”
“谢谢。”蒋延薄唇抿得平直,金丝边眼镜后方的眼神温和了些,没那么严肃的时候,他和蒋献的眉目若出一辙。
“不客气。”施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又问,“哥,你那劳斯莱斯多少钱啊?”
她过来送钥匙,就是想亲口问问车价,不然问蒋献,蒋献肯定又哼哼唧唧地说太贵了买不起,让她再等等,找借口不给她买。
蒋延大拇指在冥黑的车钥匙上轻轻摩挲,“那车是限量款,按竞拍卖的,当时起拍价一千二百万,我出了两千七百万拍的。”
“哦,那还挺贵。”
蒋延视线锐利如芒,在她秀俏脸上扫过,“你喜欢?”
施璟有点害羞,挠挠头,干笑了两声:“喜欢是喜欢,但我还是学生,哪里买得起。”
“叫蒋献给你买呗,他是你男朋友嘛。”
一句玩味的话,似笑非笑,施璟甚至听不懂蒋延这是在暗讽她,还是有别的意思。她直来直去习惯了,听不懂这种生意人的弦外之音。
揣摩不出蒋延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施璟自己尴尬起来,目光闪躲乱瞟,“我,等我毕业工作了,自己买。”说完,跑了,留下一路急促踏声。
蒋延站在原地,盯着她离去的方向,许久才离开。
施璟回到病房,上身俯趴在病床上和蒋献讲话,一只小腿往后翘,无邪地晃动着,“小蒋,我问你哥了,他说那辆劳斯莱斯起拍价才一千二百万,他买下来才两千七百万,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去看车。”
蒋献不止一次发现施璟对金钱认知的荒唐。
她的钱来得太容易,只要扯扯他的头发,对他耳朵吼一吼,赌气闹一闹,就能从他这里榨出几十万,上百万的钱。以至于她根本不在乎,甚至没思考过,赚钱到底有多不容易。
小时候,她可以源源不断从家里的保险柜拿钱塞进书包,长大后,他也成了她取钱的保险柜。
蒋献捏了捏施璟的脸:“什么叫才两千七百万,你知道‘才’是什么意思吗,你现在开的那辆法拉利是四百九十八万,卡宴是二百五十六万,都卖了也买不起我哥那样的劳斯莱斯。”
施璟重重叹息,颓废栽倒在床上,想到了什么,又抬头问:“那你哥为什么能买得起,你买不起?”
“他比我有钱。”蒋献摘下手腕上的杏色丝绸珍珠发绳,把她的长发扎起来。
施璟趴在床上拿出手机查资料,一边查一边道:“现在国内本科毕业生的平均工资是5990元,如果每个月能存下3000元,一年能存36000元,这要猴年马月才能买得起一辆劳斯莱斯啊。”
“你还知道算这个。”蒋献居然还有点欣慰。
“现在年轻人压力真的太大了。”她喃喃道。
蒋献给她整理好头发,捧住她的脸亲了一口,“年轻人压力大不大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毕业生平均工资多少钱也和你没关系,反正我会养你。”
施璟抬手把他细碎的刘海揉得一团糟,咬着后槽牙道:“我是替你感到压力大啊,年轻人,你到底还要拍几部戏,才能给我买劳斯莱斯呀!快点变成你哥那样的人吧,不然我就不要你了,小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