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乌弃云直接打开手机让他们看头像照片:“见过吗?”
黄毛浑身一抖:“没,没……嗷!!见过,见过!”
他没见过三个字刚说完一个,就被乌弃云揪着头发往丧尸那边压,丧尸的手被乌弃云踩住,他直接和这位老头子脸对脸,对方口中的腥臭熏到他反射性地想吐。
老人本就干瘪的皮肤漫延着黑色的现状,龇牙咧嘴地想要啃他的鼻子,只要再近一点,他们都能在磅礴大雨中接个吻。
雨水砸在脑门上,跟小腿的刺痛一样让人不适。
“我见过!但不是我们抓的,是老大!”黄毛感觉到后脖颈上的手还在用力,恐惧和汗珠同时漫延,他力竭地吼着:“老大看中这妞的脸,昨天一晚上都在房里没出来……”
乌弃云脸黑了,他重复一遍:“一晚上没出来?”
黄毛慌不择路地挣扎着,他不想死于丧尸之口:“我不知道睡没睡,但一晚上都在小房间里,老大也在……”
司檩皱了下眉头,其实这种事情在上一世他见过不少。
他虽觉得憎恶也会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出手相助,但这样的事情在末世后的世界几乎各地都在频繁发生。
女性在体力方面相较于男性本就处于弱势,在和平社会里尚且能够安然无事,可一旦到末世后,女性就容易成为案板上待宰的羔羊,很难反抗。
而末世前那些在生活里活得憋屈、不敢发泄心中恶心变态心思的人,在没有法律束缚的末世就容易肆无忌惮,什么丧失德良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司檩前世不是没有听闻,甚至有人拿女性当作商品,还有一些长相清秀、生得瘦弱白净的男性一样没能幸免于难。
没有秩序的束缚,这个世界就是一团糟。
司檩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尽量缓和语气安慰乌弃云:“别担心,有没有出事我们去看看才知道。”
乌弃云嗯了声,神色不明:“现在去。”
司檩立刻应声:“好。”
既然决定立刻去救汤圆,司檩清理了一番轮胎上的残肢,随后将车开到左边的宽阔大路上停下。
他锁好车门走下来:“找到汤圆后立刻回这边。”
教堂离这条路只有两百米左右,丧尸病毒还未全面爆发到最糟状态的情况下,他们徒奔两百米问题不大。
反而是车靠得太近有可能被察觉,毕竟教堂里那么多他们自己的人,有人在外巡逻打暗哨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那个爆料老大收集完物资就要丢下他们的小喽啰穿着花裤衩,两条裤衩里伸出的毛腿都在抖:“我什么都说了,能放我走吗?”
司檩无情拒绝:“不能。”
花裤衩继续哀求:“我保证不会回去报信!”
乌弃云将地上的扫把捡起来递到他手里:“别介,我们会放你走,但是你得带我去一趟教堂。”
三个小喽啰都是一愣,反应过来乌弃云和司檩是想装作被他们挟持的人然后带回教堂里。
那边的黄毛还跪在地上,弯着腰没有反应,只有肩膀在不住发颤。
司檩刚想往那边走,就见缴获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四队四队,收获怎么样?该回去吃饭了!”
他走向黄毛把对讲机怼在他嘴边:“好好回!”
“——”黄毛张了张嘴,一句话没能出来,只有满脸的惊慌失措。
花裤衩比他识趣多了,眼看着走不了,连忙代替黄毛回复对讲机那边的人:“有收获!我们准备回去了。”
“怎么是你?黄毛呢?”
“他跑去拉屎了,我们等他好了就回去。”
“……”扯着黄毛后领的乌弃云沉默地松开手。
对讲机那边应付好了,这边就得拿点物资带着,这死人总不能单纯劫持了两人回去,却没带任何有用东西吧。
司檩想了想,从后座包里掏出两袋巧克力:“给。”
花裤衩:“……是不是有点少?”
司檩一毛不拔:“不少了,等找到人后我们还会带走。”
花裤衩:“……”
乌弃云勾了下唇,丢给司檩一个报警器。
两人一人一个藏在短靴一侧,确定好武器都准备就绪后,司檩拿过那把菜刀把玩片刻:“这个借我一用。”
枪毕竟以恐吓作用为主,能不用就别用,省着点。
而黄毛因为乌弃云的松手一直摊在地上,雨水彻底浸透他衣衫,他头上那几缕黄毛耷拉在额头上,脸色惨白。
靠近后才听到他在嘀咕着:“这不是,不是报应……”
可怎么就那么巧呢?
他刚刚跪下的积水底有一块年老丧尸的腐肉,而他的小腿不知何时被划出一道伤口,地面涌动的积水里还淌着丧尸泛黑的污血……
乌弃云皱了下眉,他借用花裤衩的扫把挑起黄毛湿透的裤脚——
黄毛被感染了。
他本来平滑的小腿表面,此刻已经涌起了数条黑色的青筋,像是有生命一样鼓动着。
大雨倾盆,黄毛眼睛被雨水打得睁不开,他好像又回到了昨夜将老人一家关进小黑屋的时候,里面不断传来的咒骂与哀求,求他放他们出去,骂他良心被狗吃了……
最后的最后全都归于老人那句:“你们这些街头混混坏事做尽,是会遭报应的——”
如今他也快要变成这种不人不鬼的东西了——
这算不算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