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靖尧只觉得自己玩的一手好阴阳师,也是笃定了这位齐老爷子儒商名声在外。
其实从一开始这个思齐集团在自己面前慢慢展开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了解它了。
他发现,思齐集团不但文化底韵绵长深厚,而且整个家族的德行都颇高。
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德高望重,甚至在抗战时期支持过大笔金钱。
而后又撕毁了欠条,没再提过只字片语。
齐老爷子在这样的家学影响下,也成为了一代儒商。
虽然对儿子齐思旻溺爱了些,却也将儿子教的非常好,二十岁便已经开始继承家业了。
他是个知名的奢侈品牌设计师,所设计的珠宝服包受到了争相的追捧。
甚至直到如今,S的设计单品仍然作为绝版,被喜爱它的人私底下炒到了天价。
这么好的家族,想必是十分看重声誉的。
所以关靖尧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就对齐老爷子阴阳怪气,因为他能确定,一旦他把这件事告到齐家老爷子的头上,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对面齐老爷子正在接电话,他眉心越皱越紧,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
直到那边把话说完,他才沉声开口道:“暂停了严思的所有职务吧!让赵寅去他身边,给他上一段时间的课。”
赵寅是阿鑫的儿子,也是努力考上双一流的M大,又去国外深造以后回来的。
因为齐家对赵家有恩,所以管家阿鑫誓死让自己三代以内报效齐家。
当然,他们随时可以抽身离开,只是赵家也重义,而且身在齐家,齐家也从不亏待他们。
那边应了一声,齐老爷子随即挂断了电话。
而后轻声叹了口气,抬头对关靖尧抱歉的笑了笑:“十分对不起,我这些年来身体抱恙,公司里的事都交给了小辈。也怪我,疏于对小辈的教养。这件事,对令郎……”
说完这个词,齐老爷子才觉得不对,没忍不住问了一句:“……敢问令郎年纪?”
关靖尧知道对方误会了,他这张脸嫩的可以掐出水来,不像拥有能立事的儿子。
他立即解释道:“哦,是我的继子,大秦集团的现任总裁。”
齐老爷子一听立即知道了:“秦家有两代商业奇才,这件事我也是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小先生身为继父,却这样为继子着想,实在让老头子我钦佩。”
关靖尧知道这位老爷子是受传统教育长大的,所以说话都是文绉绉的。
他有点不习惯,却也欣赏他身上的儒气,便笑了笑道:“您客气了,我们秦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然得拧成一股绳。”
齐老爷子点头,继续道:“我让赵寅停了严思的职权,同时冻结了那笔尾款。齐家不会和肖家合作,敬待肖家将齐家告上法庭。不过肖家钱财来路不正,不敢对簿公堂。关小先生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令郎一个交待。”
关靖尧心里高兴极了,心道姓严的那个小东西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看来真是家里没教好,怎么就和姓肖的搅到一起了?
正经豪门,谁愿意沾染肖家?
他们几次试图彻底洗白上岸,都没能成功。
一群废物,难怪被秦问从小揍到大。
可能是有了这件事做插曲,齐老爷子也不好意思让关靖尧给他看病了。
便打算让管家阿鑫调转轮椅,离开这所中医堂。
关靖尧却叫住了他:“前辈请留步。”
齐老爷子停下轮椅,却见关靖尧几步上前,捏住了他的脉门。
片刻后,关靖尧道:“长年郁结于心,老爷子您这是心病。”
齐老爷子抬头看着这漂亮的青年,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腾起一阵阵的暖意。
尤其是看着他扣着自己脉门的漂亮手指,如丹贝一般的指甲修剪的漂亮整洁。
隐隐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也是这样光风霁月一般的孩子。
齐老爷子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哪怕自己儿子没了,也不能见到一个气质相像的便情绪外露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最后都是闹出笑话。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关靖尧,问道:“这都能看出来?”
关靖尧十分礼貌的应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其中切脉又是最重要的一环。前辈您肝气郁结,肺气湿热,胃气寒凉,八脉滞涩。腿的问题还不是最严重的,是不是近来起夜频繁?大概有……三五年没好好睡过一个整觉了?”
越说齐老爷子越惊讶,他终于忍不住说道:“这……小先生真的太神了,您如果不说自己是医生,我就真把您当成半仙了。”
早年齐老爷子心里怎么也过不去那个坎儿,找过不少半仙神棍测算。
有的测算的还挺准,但是多数都是骗钱财的。
关靖尧这会儿对齐老爷子的态度和刚刚简直是相差甚远,他觉得自己应该给这个老爷子足够的尊重。
他确实是值得尊敬的对手,甚至并不能算是对手。
因为在立场和道德上,他应该和自己是同一阵线的。